两个人在楼上吵了起来,李婶在楼下都听到了动静,他们声音越来越大,她不安了起来。最终没有忍住,上了楼。
她把林端拉走,算是给了他个台阶,看着林端脸色苍白,问他是否需要吃药,林端摆手,显得疲惫不堪。
稍晚,李婶回到自己的住处,辛煜文问她今天怎么晚了点。她叹气道:“阿幼与阿端又闹了起来,你说,前几天不是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辛煜文嘴上安抚他妈:“年轻人哪有不吵架的,也许过几天就又好了。”心里却明白,哪有什么好好的,那两位的问题一直都没有得到解决,是死局,现在才闹起来已是奇迹。
转天辛煜文在后楼吃完早餐,去前面院里等林端,谁知,门一看,出来的不是林端,而是左幼。她见到辛煜文一笑,冲他走了过来。
第31章却有一股力量阻止了她,……
左幼带着一股气势,辛煜文本能地后退一步。不想左幼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凑得他极近,说:“阿文是不是也知道了我当初的小把戏?林端说其实你们都明白,那我真是欠你句对不起了。”说着又凑近一些,凑到他耳朵那里,用极轻极凉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不止耳朵,辛煜文的半边脸都感受到了左幼的气息,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一看林端从敞开的大门里看着他与左幼,辛煜文头皮一炸。他几乎是用甩的,挣脱掉左幼束在他胳膊上的手。
左幼没再难为他,只回头看了林端一眼,那一眼极具挑衅,仿佛在说:是啊,我就是成心的,成心跟别的男人有身体上的接触,你有本事看穿我,倒是有本事不生气,不受它影响啊。
林端没那本事,他做不到无视,明明知道左幼是成心气他,挑拨他与阿文的关系,但他就是明知是当也要上,他就是受不了,左幼对别的男人表现出亲热的姿态,哪怕这个人是阿文也不行。
他阴沉的目光看了看左幼,然后目光一移,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辛煜文。辛煜文心里暗叹,麻烦了。
左幼依然去不了林氏,出不了门,林端和往常一样随辛煜文同乘一辆车离开。林端走后,左幼腿一下子软了,饿的。她昨天一天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刚才做那些,是心里提了一口气,现在气泄了,开始盗汗并浑身没劲。
李婶发现她的反常,扶着她进了屋,让她躺倒在沙发上,然后忙跑去厨房先给左幼倒了一杯蜂蜜水,让她升一升血糖。
李婶看着她喝下,用手把黏在她额上的头发拨弄开,拿纸巾帮她把汗擦干,边擦边叹道:“你啊,少跟阿端置些气,自己也少受些罪。我家阿文倒是没什么,若是能让你们俩和好,他就是再受些委屈也值了。”
“李婶,你别担心,林端知道我是成心气他的,他气的是我,不会给阿文气受的。”
李婶闻言,轻轻摇头:“你还是不了解阿端,沾上你的事,他办事就没谱了。”说完去给左幼盛了碗粥,递到她手里:“快喝了,今天我得做些清淡的,你这样有一顿没一顿的容易伤胃。”
李婶的立场她是知道的,就是林端至上。但这些年来,李婶对她生活上的照顾是没得说,弄得她有时候想怪她又怪不起来,就很矛盾。
车里,气压极低,司机都感受到了这不寻常的气氛,把车开得比往常都稳。快到公司的时候,坐前排的辛煜文回头扭身对林端说:“林琛那边最近动作频繁,我看赵特助一个人不太顾得过来,要不我过去帮帮他?”
见林端不语,他又说:“让小杜接替我的位置,他可以独当一面,您可以放心。”
辛煜文这是自动请辞,至少最近一段时期,他将不再出现在林端面前,自然也就见不到左幼了。
眼见车子驶到了公司楼下,林端终于开口:“换岗的事先不急。阿文,要委屈你一下了。”
辛煜文闻言抬头,从后视里跟林端的目光对上,他低下头:“我知道了。”
车子停下,辛煜文给林端开车门,林端下车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辛煜文不知哪来的勇气,低声说了一句:“其实,给她个事做,也算个缓冲,逼得太紧的话......”辛煜文在林端的目光中住了声,林端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看了他这一眼后,抬步离开。
晚上,林端回到家,身后跟着辛煜文。林端见左幼没在楼下,直接上了楼。李婶这才奔向辛煜文,朝他的脸上仔细地查看,眼里掠过心疼。
辛煜文扯开嘴角笑了笑:“没事,小杜下的手,能有多疼。”
楼上,林端进到屋,发现今天左幼倒是没躺在床上,而是缩在椅子里,望着窗外。
林端不理她,进去换了家常服,洗了手后出来,只对着左幼说了一句:“不去楼下看看你早上的杰作,今天阿文在家里吃。”
左幼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回头看他,林端露出个嗤笑的表情,直接下了楼。
左幼消化着林端的这句话,忽然把它跟早上李婶说的话串联在了一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来。
林端下楼没一会儿,左幼急急地脚步声就在楼梯上响了起来。
一下楼,左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上的阿文,他背对着她。左幼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走到他的前面,在看到辛煜文的正面后,她呆住了。
震惊、不解、惊惧的情绪爬满她的心田,左幼下意识的把手指放在了嘴边,开始啃咬。她做这个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忽然手被人拿开,像是乌龟被人掀了壳,巨大的不安把左幼笼罩。
她想重复刚才的动作,却有一股力量阻止了她,她看向力量的来源,是林端。他说:“坐下,吃饭。”
他拉着左幼,几乎是把她按在了饭桌上。对面是李婶与辛煜文,左幼又看了一眼辛煜文的脸,那脸上带着伤,一看就是被人打了。左幼不敢多看,移开了视线。
如果没有今天早上她耍的一出,没有李婶意味深长的话语,左幼会认为辛煜文脸上的伤是他与别人打架,或为了保护林端所致,但以林端特意叫她过来看“杰作”的行为,这只能是林端给辛煜文的处罚。
餐桌上,除了左幼,另外三人好像一点都没受到影响,正常的进餐。
左幼根本顾不得往嘴里填饭,这不正常,他们都不正常。左幼在心里疯狂地发问,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陪着他一起疯?你们到底怎么了?还是说,你们都不正常?
左幼越想心越寒,她不能再这么下去,她一定要离开这里,离开林端,否则不知是否有一天她也会变成李婶与辛煜文这样,对林端习惯性的服从,没有底线原则,成为病态的命运共同体。
左幼不知道这顿饭她是怎么吃完的,也不知道李婶和辛煜文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在卧室了。
林端看她傻楞楞地,知道她是被吓着了。这就吓着了,她不知道她离开的两年里,他是怎么过的,他身边人是怎么过的,如果知道了,她是不是会比现在乖一些,少折腾一些。
这一夜,左幼哭了,哭得无助又伤心,林端没有怜惜她,两个人用不同的方式都在任意地发泄着情绪。林端只在最后时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不再瞎折腾,下周随我去公司。”
左幼不哭了,求证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林氏工作了?”
林端就着她今天咬手的地方咬了一口,哑着声音说:“是。”
左幼听到了心脏快跳的声音,她没说话,任林端从她身上下去搂住了她。
林端想得明白,阿文说得对,不给她点事做,她就会作妖,他天天那么忙,不能分秒地看着她,让她去公司,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
况当初两人之所以闹翻,也是因为他毁了她重视的事业与事业心。既然她这么想要这个,他就给她,人是不能放出去的,但在他的手底下还是没问题的。
怀里的人,一听到他答应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林端看着左幼的睡容轻语呢喃:“小泼猴,看你怎么折腾出我的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