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林端说:“是我让拆的,孟医生说,家应该是给人安全感的地方,而不是时时被监控,没有隐私的存在。”
说完他看着左幼忽闪着睫毛傻傻的样子,笑了:“我答应了孟医生,全力配合你的诊疗过程,尽力除去会让你感到焦虑的事情。”
左幼刚在心里想,你才是我焦虑的源头,就听林端说:“只是我不能除去,幼幼,有句话我虽然没有说出过口,但一直以来我的行为都在说明一件事,我不能没有你。你只看到我禁锢你,但你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过了两年,当时生不如死。如果再找不到你的话,我真的要活不下去了。李医生,就是孟清的老师,你见过的,他当时已经要求我住院了。好在,老天保佑,我终于找回了你,人一下子就活了过来。再去看医生的时候,连李医生都感到惊奇,我的病竟然好了大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又回到了我身边。”
左幼表面上是在安静地听着,其实她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该说些什么。从她昏迷醒过来,林端就是这个样子,有时左幼会觉得自己好像还在梦中,没有醒过来一样。现实世界以她昏睡为线,变得不一样了。
也不是没有触动,但无法改变她坚决的心意,离去的心意。就像现在,一边想着敷衍林端的话要怎么说,一边却是在窃喜,所有监控的拆除,太有力于左幼的行动了。
这个时候自然她是不能破坏气氛的,要保持住现在的大好局面,左幼抓住了林端的手,微笑着对他说:“你应该早点对我说,我现在知道了,不会再离开你了。”
林端表情微变,不过一瞬间,他笑了笑,把左幼抱在怀里,搂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在看不到彼此的这一瞬间,两个人的表情都变了,像变脸一样,一秒失去了笑容,速变的面容掩盖着深沉的心思。
孟清在他的办公室里正在给病人做着诊疗,这位病人躺在躺椅上,修长的身体,令他的长腿无处安放,伸到了椅子外面。他换了条腿叠,然后说:“这说明什么?她还是不信我?对我的转变完全无动于衷。”
孟清:“你知道的,你要是问我,我能给出的建议依然是,离开她。这样对你们都好,只要她还在你身边一天,你就不可能真正戒断。这就好比毒|瘾发作,并没有少抽就能戒掉的道理。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林先生。”
林端脚下一撑,坐了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孟医生了。”
孟清摇头:“我知道我说这个你不爱听,但治病总要有过程,这个过程并不会轻松。她的情况我跟你说过了,只要你这个焦虑源在,她就不可能痊愈。心病不是只靠药物就能治好的,况且她还不是这种情况,你不在的那天,她跟朋友可以一觉睡到天明,这可以说是纯心理问题了。左幼的检查结果也证实了,她并没有脏器神经的病变,是完完全全的心理因素造成的心理疾病。同样的,她也是你的病源,老师的诊断没有错,在你们分开后,你是需要住院治疗的,但我相信,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并愿意医治的,结果都不会差。林先生,你要有信心。”
这些话,那天在书房里,孟清已经跟他说过一遍了。正是因为心疼左幼,想让她好,林端才答应继续看病的,但让他一下子放左幼走,他是坚决做不到的。
“我们现在很好,”
孟清打断他:“你知道是假相,无论你跟我强调多少遍都是在自欺欺人。”
林端的脸阴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孟清独坐在办公室里叹了口气。林端肯为左幼而正视自己的问题,是莫大的进步,但引导他再往下走,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林氏大厦,林琛的桌上,摊着一个文件袋,里面有几页纸和几张照片。显然林琛已经看过,他拿着的一张照片上,林端正从孟清的医院里走出来。
从左幼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林端扔下正在紧张进行的项目回了国,从此不闻不问,只让自己手下处理,完全失了他一贯的作风开始,林琛就把目光放了过来,关注了此事。
林端的反常,让林琛直觉这里有问题,这不,还真让他查出了点什么。林琛把玩着手中的照片,目不转睛的看着,若有所思。
第66章与以前的感觉不同了,她……
几天后,一份更详细的报告出现在了林琛的桌上。林琛看着看着,眉头越挑越高,自言自语道:“原来还有这出,当年那么好的机会我怎么没抓住呢?”
他说着抬头看着自己的手下:“你看过了?”手下点了点头。
林琛:“要早知道的话,我两年前就该有所行动,比起现在左幼来帮我,不如我当初去帮她,帮她逃了,林端那个狼崽子可能要在医院里度过余生了。”
说着说着,他拍起了手:“没想到啊,那么狠决的一个人,竟然栽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真是没出息,一点都不像他爹,我二叔当年可是为了大局,能“杀妻证道”的主儿。”
林琛说完这句不再言语,拿着一支笔在转,他面前的手下一言不发,知道他是在思考。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林琛冲眼前人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吩咐了几句。手下点头表示明白,出去做事了。
屋里只剩林琛一人,他倚在椅子里,心里在想:我这也不算是不守约,本来就是各取所需,进监狱还是进医院也没差,左幼都有机会摆脱掉的。
品泊园里,林端没在,孟清与左幼在进行一场谈话。
“你到现在才告诉我。”
从左幼这句话的语气中,孟清没听出质问的意思,但他还是有点心虚,他先前没有告诉左幼他在为林端看诊是有理由的,忍不住为自己解释了两句:“就算是到现在我也不该说的,你并不是林端的监护人,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作为同样心理有问题的人,你也失了资格。”
“孟医生好有职业道德,不用跟我解释。”左幼平静地说道。
孟清不知她是否在嘲讽自己,但他感受到她的疏离。
孟清叹口气:“这次你昏迷,让林端难得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心理状况,虽然是我建议他治疗的,但还要他配合。我们心理医生不是万能的,再好的医生也需要病人意识到自己有病,愿意接受治疗,才有好转的可能。林端这次的转变是个好现象,对你也是个机会。我指的是如果治好了他,哪怕减轻了他的症状,也许你就不需要再冒险、筹谋,就可以平和地离开他了。”
左幼不言语,孟清又说道:“左幼,他是个病人,林端的情况如何,我比你清楚,我没有让你就和他配合他的意思,我只是在告诉你这个事实。”
左幼终于肯开口:“我记得以前我问过你,林端的心理出了什么问题,你拒绝告诉我,现在又为什么肯说了?”
孟清:“你的病源是他,而他的病源是你。我希望通过治愈,你们能解开心结,用正大光明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场纠缠,而不是生活在阴谋算计中。”
左幼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他到底有什么心理问题?我可没看出他有什么抑郁的倾向。”
“他因为严重缺乏安全感,而产生了超强的控制欲,再严重下去的话会出现一系列问题,你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已经有双相情感障碍的初期表现了。”
“双相?不可能的。”左幼因为自己得了病,所以对这些名词有一些了解,说林端是控制狂她信,双相?林端可一点双相的症状都没有表现出来过。
“他以前得过,后来......你被找回来后,他神奇自愈了。当然我的观点,他并没有痊愈,而是因为你的回归,引得他控制欲暴涨,此消彼长,双相被隐藏了起来,但这不代表他以后不会犯。”
孟清之所以把林端的病情以及治病的情况告诉左幼,也正是基于这点隐忧。左幼昏迷不醒这件事,让林端盼望她平安的愿望战胜了对她的控制欲,孟清怕林端得不到左幼对这份心意的回应,会勾起他当年初期双相的问题。
所以,孟清觉得有必要让左幼意识到林端是个病人,知道他的行为有很多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
书房里的那段谈话,林端不让孟清把他生病的情况告诉左幼,这是他治病的条件之一,但孟清作为心理医生,只做对病人有益的事,书房的那场谈话于他就是一场诊疗,那时说的话,他是不会当成承诺来执行的。
“所有,我们相处中的不平等、他对我的不尊重都是因为他有病,他是控制狂?”
孟清:“控制狂的症状有很多,你说的这些的确是其中的典型特征。”
左幼:“他得这个毛病有多久了?”
没等孟清答她,左幼自己接了下去:“应该是从很早就开始了,从我入了他眼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规划控制我。只是那时小,我看不懂。现在回想起来,我所有的行为都是在他的控制下发生的,报考的大学,对他的表白,事业的选择......”
左幼眼中尽是迷茫,最后哼笑了一句:“好玄,如果不是偷听到的那场谈话把我打醒,我可能就这样被他控制了一生而不自知。”
左幼不得不承认,从孟清这里得知了林端的病情后,她对林端的怨怼少了很多,心病也去了大半。她只是觉得自己倒霉,吸引到一个精神不健康的人的注意,跟他纠缠到现在,弄得自己也生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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