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左臂拄在桌子上,手指看似在摸额头,实则是在撑眼皮。
乔治笙声音慵懒:“用不着那么虚伪…顺着就行。”
宋喜心底在笑,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果真是他的做派。
如果她还有力气,她的笑容一定会浮现在脸上,如今倒也托了没力气的福。
低着头,她边做笔记边道:“那如果对方摆明了虚伪的顺着呢?”
乔治笙慢条斯理的回道:“那要看虚伪占几分,顺着占几分。”
宋喜这回是真的忍不住要抬起头,空出两手为乔治笙鼓掌。
乔治笙看着她,眼带打量。
宋喜满脸感慨,“果然每一个能做大事儿的人,都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乔治笙看了她四秒钟,薄唇开启,“你是在虚伪的夸我吗?”
宋喜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没有,我是真心觉着你思维清奇,恩怨分明。”
乔治笙盯着她那双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平日里或喜或怒,顾盼生姿,很有精神;如今温顺纯良,近乎呆滞。
忽然间唇角轻勾,他看着她说:“你现在就很虚伪,但你的话我又很受用,所以我不仅不会觉着烦,还觉着你情商不低。”
宋喜‘垂死病中惊坐起’,努力瞪大眼睛:“是吗?跟你认识这么久,你第一次夸我。”
乔治笙表情不变,开口回道:“我这话是违心的,很虚伪,但你也很高兴,不是吗?”
宋喜困傻了,愣是直勾勾的呆了五秒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乔治笙夸她,不过是想印证一下他的那套‘虚伪和顺从’理论。
乔治笙在等她的回应,以为她会失望或者怎的,结果宋喜沉默数秒之后,忽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颇为感慨的说:“我服了,你说的是对的,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智慧和见解。”
乔治笙盯了她半晌,最后试探性的问:“你在反试探我?”
宋喜抬眼回道:“没有,我真心夸你的。”
乔治笙不信,信了就上套了。
宋喜冲着他傻笑,“你别不信,这样以后别人真心夸你,你都不知道真假。”
乔治笙有些懊恼,不是担心别人,因为别人对他说什么,是真是假,他一打眼就能看出来,可宋喜段位不低,就好比现在,他真的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看不太透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一个问卷调查,不知不觉搞成了两个人拼心计和拼演技的擂台,截至此时为止,宋喜已经拉着他聊了一个多小时,别说宋喜,乔治笙都不信自己能耗这么久,而且不知不觉中说了不少话,也费了好些脑子。
中途他憋得难受,要抽烟,宋喜说:“去窗边抽吧。”
乔治笙难得的听话,真的起身走去窗边,宋喜低头检查笔记本上的资料,想着他抽烟怎么着也得三四分钟,她必须趁机眯一下。
放下笔,她趴在茶几上,眼睛一闭就是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