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梦 !
瑟瑟冷风正不断席卷着三河城外的湘军军营,令曾国荃感到欣慰的是,尽管经过多日的鏖战仍无法击败龟缩在三河镇里的蓝成春及三河守军,但士兵们似乎并没受太多影响,大军依旧士气高涨,队列整齐,随时都能投入战斗;这番景象让在营中巡视的曾国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大人,您的家书!”就在这时,远处一骑快马奔驰进了湘军军营。来人曾国荃并不陌生,正是曾家多年的仆人,带来的也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曾国藩给他的亲笔家信。
寒暄几句后来人并没有停留,掉头离去了,曾国荃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为首的一封是大哥曾国藩亲笔写的,内容与之前的家书类似,无外乎是叮嘱曾国荃一定要戒骄戒躁,不要冒险,信里还举了李续宾和曾国华兵败江西的例子让曾国荃一定引以为戒。
让曾国荃意外的是这一次信封里不只是大哥的家书,还有一封简短的信件,这封信是另一个人所书写的,字里行间透出的态度与大哥曾国藩大为不同,完全是用另一种语气指责曾国荃孤军冒进,让曾国荃感到十分难听,其中有一句为“将军孤军深入,数月苦战,未尝一日休止。每克一地,则需分兵据守,数万之军,已不足万,且安庆未复,军行无后继,若遇大股援贼来攻,则腹背受敌,此危道也。”,这一段让曾国荃十分气愤,他往后一看,这封信的署名正是赵烈文。
嚓地一声,曾国荃将赵烈文的亲笔信撕得粉碎,愤怒地说道:“赵烈文这个纸上谈兵的狗东西也敢指责本帅!”
“九帅息怒!”一旁的萧孚泗等将见状赶紧说道。
曾国荃稍稍平息了怒气,部将朱洪章开口道:“九帅,据悉冯逆和大队长毛现在已经到达了金牛镇,金牛是我军退路,恐……”
“看来这三河还真是个好地方,冯酋怕咱们攻下居然亲自来援。”李臣典道。
“哼!不管他姓冯的怎么救,我们都不会为他所动,本帅心意已决,加紧进攻三河。”曾国荃高声说道。
朱洪章开口低声道:“九帅,属下担心这冯酋不是救三河这么简单,他极有可能是在打我们的注意……”但此时曾国荃和诸将都已走远,没有人听到朱洪章的话。
被晒在一边的朱洪章越想心里越急,他连忙快步向曾国荃他们追去,嘴里大呼:“九帅,此乃我军生死存亡之际,不能坐视不管啊!”见曾国荃他们并不理会,朱洪章又急呼道,“九帅,洪章不才,愿领本部人马去金牛镇会会冯酋以探虚实!”“九帅,趁着长毛立足未稳我们还有机会!”
曾国荃回过头来,摆摆手道:“那就有劳焕文了,不过不要恋战,打退金牛镇的贼援即可,我们的重点还是三河镇。”在他眼里,太平军援军根本不足为道。
战争是一门艺术,可惜我不是这方面的艺术家;神经紧张的我经过两天两夜马不停蹄地急行军,终于在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我率部抵达了金牛镇,尽管满身疲惫但我却丝毫不敢休息。
前方几骑细作纵马赶来报告道:“殿下,曾妖的妖军主力尚在三河城外!”
听了他们的报告我悬着的心终于稍稍落下了,打仗真是一门艺术,这几天的行军中我的心一直绷得紧紧的,如果去早了被曾国荃听到风声就有可能让他跑了,如果来晚了让曾国荃打下了三河镇我又会十分被动,看来现在来得刚刚好,曾国荃还在三河城下和蓝成春纠缠,这正是我合围他的最佳时机。
“去北面联络吴如孝将军,让他率军从北面进入三河!”我命令道。在我的指示下细作们立即行动起来。
安排妥当了之后我终于安心了,在金牛镇扎下大营站稳脚跟之后,我笑着对诸将说道:“现在这曾妖是插翅也难飞了,这场仗终于可以拿下了。”
“殿下,话虽如此,但保不准那曾妖会做困兽之斗,恐对我军不利。”周竹岐提醒我道。
“哦?”我问道,“周宰辅认为妖军会怎么做?”
“殿下,属下以为曾妖知道被围之后一定急于突围,他们可能会利用我军立足未稳而前来偷袭。”周竹岐说道。
“嗯,”我点点头道,“这倒确实有可能,我们不得不防啊。”说罢我立即叫来周国贤,让他率领配备了洋枪的“华兴军”到金牛镇北面沿路设防防止湘军前来偷袭。
谁知“华兴军”刚出去不久,突然从北面传来了阵阵枪声,很快便是枪声喊杀声大作,我浑身一惊,连忙钻出主帅营帐,就在心里一片茫然之际,赖文光、周国虞和谭体元他们已经陆续跑了过来,此时将士们正在安营扎寨根本无暇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