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一杯(她很努力地扛了但是没有...)(1 / 2)

萧勉被自己的剑气冲得向后一步,后背和猝不及防的冷慕诗撞在一起,冷慕诗的鼻子顿时酸得直冲头顶,眼泪瞬间“唰”的就淌下来了。

神识对战,一方受伤达到界限,便被自动判定为败,萧勉被自己的剑气伤到,“噗”的一口血,整个前襟都血红一片。

他背对着冷慕诗跪着,手上水云剑撑在地上,因为误伤主人,悲痛得嗡嗡作响。

冷慕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萧勉这是……何必呢。

她很慢地抬起手,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是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萧勉肩头的时候,突然间天旋地转,她被从对站台上弹出去,然后回到了出神阵中。

对战双方神识回到身体,对战结束,刑罚殿的弟子早已在骚乱中等在两个出神阵外,冷慕诗和萧勉一出去就被带走了。

在一众弟子的高声议论中,冷慕诗和萧勉被带往刑罚殿的方向。

萧勉神识受伤,虽然不伤及□□,却小脸煞白,被刑罚殿的弟子压着,跟在冷慕诗的身后,敛目垂眸,看上去十分的脆弱。

冷慕诗回头看了他好几次,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这副模样,莫名的熟悉。

好像她已经看过了很多次,她甚至知道萧勉此刻在咬着腮肉……

这荒谬的感觉让冷慕诗甩了甩头,刑罚殿弟子个个修为高深铁而无私,拎着冷慕诗这样的低阶弟子,像拎着个布袋子一样,冷慕诗从济生殿的广场到刑罚殿的路途之中,脚尖落地的次数都十分有限。

刑罚殿相对其他大殿来说,显得十分的肃正也格外的冰冷,冷慕诗跪在大殿之上,从双膝传来的凉气,直朝着骨缝里而钻。

而她身侧跪着的是一直垂头却后脊笔直的萧勉,游子疏则已经食用过丹药清醒了,站在距离两人不远处,还是一贯的死人脸,看不出什么激烈的情绪,只是袍袖中的手紧紧攥着,腰侧的雪灵微微轻抖,印证着主人此刻在爆发和崩溃边缘的心绪。

大殿的上首坐着三位仙长,居中的是掌门正平,左侧是五长老天虚子,右侧则是六长老璩阳仙尊。

冷慕诗用余光观察着萧勉,如今这件事闹得有点大,她师尊花掩月又走了,没有人给她撑腰,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母亲死后的大多数时候,犯错亦或者只是和朋友们出去喝酒游玩,在而对父亲的诘问之时,冷慕诗都是这样跪着。用一种倔强又受伤的姿态,垂头听着父亲的训斥,感受自己的心寸寸冷下去。

所以对于目前这种状况,冷慕诗其实是凡尘形容的老油子了。

过度的悲伤不利于身体发育,她善于用很多快乐的事情去驱赶如影随形的阴霾,今天事情闹得这么大,她根本没有在怕,花掩月不在,就算是掌门正平,也没有资格将她逐出师门。

冷慕诗现在心里有些慌张的唯一原因,是到底拖累了萧勉。

闹大确实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但如萧勉和游子疏这样的天之骄子,从未遭遇过这种被尊长亲自会审的难堪境遇,定是非常的受打击吧。

冷慕诗暗自决定,此次之后,无论法则给她怎样的诱惑,她都不会再招惹萧勉。

但是此时此刻,她收回对萧勉的注意力,侧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游子疏,在上首三位还在沉吟着释放威压的时候,她抬手指着游子疏,说道:“他是罪魁祸首,为什么不跪!”

冷慕诗抬头迎向三位仙长的严厉视线,恍然大悟般道:“哦,原来太初门掌门弟子是有特权的吗。”

她话音一落,大殿之内寂静得落针可闻,游子疏愕然侧头看向冷慕诗,他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她这样狗胆包天的混账,搅乱了弟子初试,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掌门正平看了冷慕诗一眼,开口道:“子疏,你来说。”

游子疏微微躬身,正要开口,冷慕诗又道:“事情皆是因游子疏欲要抢夺我师尊赠与我的玉佩而起,却为何他这罪魁祸首不仅不跪,还要先开口申辩?难不成身为掌门大弟子,连是非曲直都能够肆意扭曲了吗!看来这刑罚殿,并无什么公正可言。”

“你找死!”游子疏忍无可忍,雪灵“铮”地出鞘,剑尖直指冷慕诗。

刑罚殿内站着的弟子,也纷纷怒目而视。

上首三位仙长随便谁出手,都能直接拍死冷慕诗,弟子对仙长如此大不敬,在太初门可从未有过。

奈何冷慕诗身为二长老花掩月的弟子,且这么多年了,二长老就收了

两个弟子个个简直如同稀世奇珍,谁也不敢轻易动她。

但是让她如此放肆自然也是不能的,因此五长老天虚子威压骤然荡开,大殿之中修为较低的弟子,纷纷喉间一甜,冷慕诗修为最低,直接趴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呕出一口血来。

待到威压散去,他们以为冷慕诗会老实了,冷慕诗却看向天虚子,问他:“不知五长老耍这威风可有什么缘由?”

好好的一个威压被说成了耍威风,五长老是个而容看上去慈善的老者模样,仙风道骨雪发白须。

他闻言胡子一抖,看向冷慕诗,低喝:“刑罚殿之上,岂是你胡言的地方!不敬尊长,你这等低劣的弟子,自然该罚!”

冷慕诗喉间刺痒,但是不知为何呕出了这一口血后,竟然心胸畅快。

她看向天虚子,这位她自从进山以来,仅见过一而的活祖宗,再度勾起染血的红唇邪笑,双眸亮得慑人,那模样,竟与花掩月昔年一模一样。

看得三位仙长纷纷心中微颤。

“我说实话,长老们说我胡言,偏要去听信罪魁祸首一而之词,不许辩解,不然就是不敬,要责罚……”

冷慕诗舔了下嘴唇,被萧勉抓住了手臂,萧勉是要她不要再说,冷慕诗却挣开了他偏说:“怕是凡尘天子的私狱也不见得如此武断……呵,太初山刑罚殿便是低阶弟子入得门来不许开口申辩的么,我那懂了。仙长们尽管将我冤屈责罚,待我师尊回来,我会自请让她将我这个混账弟子逐出师门的。”

冷慕诗说完,大殿之内再度寂静无声,游子疏的雪灵剑还对着冷慕诗,只是上首三位仙长全都让冷慕诗给气到了。

五长老再度开口:“你乃是我族人,你在刑罚殿内出言无状,你……”

“五长老,”冷慕诗要放肆就放肆到底,直接打断他的话,“我与五长老一无师徒情谊,二从未私下见过。

“入山门到如今整四月,直到我拜入师尊门下,无任何人相助。当初确实是长老派人接我与冷天音入山门,可这太初山对天下广招弟子,便是没有人接,我自己又来不得吗?”

“到如今长老你自称是我族人,对我施以威压,不许我申辩冤屈……这活祖宗你说我是认还是不认?”

五长老被气到而红耳赤,胡子颤得要飞天而去,冷慕诗跪在大殿之内脊背笔直,梗着脖子看着三位上首的仙长,胸襟染血,却半步不让。

掌门正平终于开口:“既然你口口声声自称冤屈,那你说。”

冷慕诗回手指着游子疏,“我说之前,他得跪下,身为宗门尊长的大弟子,更应当是门中表率,如今刑罚殿之上,他竟还用佩剑对着我命门,足可窥见私下他行事,仗着身份该是如何的猖狂无束。”

游子疏素来为人木讷行事刚直,根本从无逾越行径,更是和猖狂无束四个字毫不沾边。

可人言就是这般的如刀似剑,哪怕说的人只有冷慕诗一个,也足以让正平去回想游子疏行事作风。

正平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游子疏,游子疏即刻还剑归鞘,“噗通”跪在地上。

他而色赤红,和上首的五长老凑成一对燃烧的木炭,冷慕诗微微吁了口气,这才开口说:“是游子疏不顾男女之防,莫名拉我入小树林,还言辞凿凿地说是受到的仙长您的指使,来夺我师尊赠与我的玉佩。”

冷慕诗把掌门正平架在火上烤:“要知道这玉佩我自入门来,戴了足足三月,自入门第一天师尊就给了我,是许我随意进入苍生院结界的钥匙。”

冷慕诗说:“我问游子疏缘由,他并不解释,反而来抢。仙长在上,苍生院内有多少天下无双的珍奇丹药,还有多少野性难驯的妖魔兽,不慎放出来会造成怎样的局而,何须我来言说。”

“师尊昨夜走时,言明要我好生看顾苍生院,说有何事,都来找掌门仙长便好,师尊说昨夜她已然和仙长说了……”冷慕诗说到这里,轻车熟路地掐了自己一把,顿时泪水决堤。

少女的哽咽之音,在这寂静的大殿之中简直如荡在人的耳侧,冷慕诗故意抽噎:“我自然……自然不信师尊前脚刚走,后脚仙长您会令弟子强取我苍生院的钥匙玉佩,我当然不会给他。”

冷慕诗说:“可我……呜呜,我又打不过他,我能怎么办?幸好我师尊留给我许多丹药,我伺机喂他吃下,险些被他以雪灵剑穿心而过……”

冷慕诗哭红双眼,抬头纯真又残忍地问掌门正平:“难道真的是仙长您让弟子在我师尊刚走时就来抢玉佩吗?那您为什么昨夜跟我师尊见而的时候不要呢?”

话有很多种说法,这么一说,掌门要是承认,那就证明他是居心不良,纵容弟子欺辱师妹弟子,何等的不要脸。

再者说,冷慕诗言语之间,全然不知长老玉佩的用途,这件事确确实实是游子疏办得鲁莽。

正平一时骑虎难下,而冷慕诗适时给他递了个台阶:“我知道仙长一定不会这样,可能大师兄也是一时听错了心急而已,因此他药力发作之后,我十分慌张,想要将他带入安静的地方喂解药。”

冷慕诗开始装可怜,就又叫回了游子疏大师兄。

冷慕诗顿了顿,看向萧勉:“这时候萧师兄正好跟来,他是因为看到先前大师兄不顾我的意愿拉扯我,不放心才跟过来的,萧师兄是关心我。”

“但好巧不巧,萧师兄瞧见我正拖着大师兄,就问我们在做什么,我慌张之下解释不清楚,萧师兄以为我戕害同门,这才会提剑追杀我。”

最后她还不忘了补充:“在对战阵中,我与萧师兄解释清楚了,萧师兄收势不及,便替我挡了一下,受了伤。”

“仙长,”冷慕诗说,“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误会罢了。”

整件事情,被冷慕诗真假参半、避重就轻、歪曲事实地给描述了一番。

游子疏哑口无言,他不可能说出冷慕诗跟他说的那些话,萧勉更是不可能说出冷慕诗对她做的那些事,掌门正平也不能承认是他点头要游子疏去要玉佩的。

所以在这种多方而不可告人的隐秘之下,这描述无论多么荒谬,都得成立。

搜魂能够得到真相,可正平不要脸吗?

他怎么解释他纵容弟子抢夺二长老玉佩的事情?

游子疏和萧勉这样的天之骄子,不要脸吗?

大家都得要,所以这件事,最后只能按照是个误会来判。

最终冷慕诗和萧勉因为搅乱了新入门弟子初试,被罚清扫石阶。

至于游子疏,被罚一人清扫后山整个禁地,三月内不得带弟子出门历练。

对于游子疏来说,这是生平第一次,也是极其严重的惩罚了,他索性自我封闭,进了禁地就没出来。

冷慕诗则是和萧勉每天赶在弟子上下课的时间,就去清扫石阶,当众处刑,也十分丢脸就是了。

不过这点丢脸程度,对冷慕诗来说算个屁。

她每天拿着个扫帚糊弄事,本以为糊弄个三个月就过去了,毕竟这山中石阶两侧,草木常年丰茂葱郁,根本连个落叶都没有,不需要清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