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她是活人...)(1 / 2)

他们先是将这群巴洛骨的埋骨地,以符阵封印,以绝后患。

而后自城镇城墙西南角年久失修的一处坍塌处,御剑飞入其中。

还未到子时,整个乐谭镇,就一片漆黑,幸而今夜月色清亮,街道上寂静无声隔着三五户便燃着的灯,正是之前冷天音说的那种能够压制修者身上灵力的油灯。

果然这镇上的人,也在提防着他们回来。不过冷慕诗他们口鼻之上都拢着灵力阵,这飘散在街道上的油灯散发出的死气,碰见灵力阵的阻隔便不得侵入了。

但他们不能放纵死气飘在镇中,于是弟子们轻手轻脚,快速地将这些油灯熄灭。

冷慕诗这时候打开储物袋,放出里面生机越发薄弱的夜哭郎。

“带我们去找镇长,”冷慕诗说,“不要怕,我们跟着你,他一定知道你身体藏在哪里。”

夜哭郎点头,带着一众弟子,朝着镇子最东边飘过去。

弟子们的脚步极轻,落地无声,家家户户都黑洞洞的,这里看上去简直是一座空无一人的鬼镇。

可谁能想到,一到白天,这群伪装成人样,吞食了原主人意识和灵魂的巴洛骨,就如同活人一样出来活动生活。

好像他们本来就是如此,本就安逸地生活在这里一样。

再怕人的鬼故事,都没有这个吓人,毕竟这些巴洛骨,不可能一夕之间,全部都占据了整个城镇,他们最开始,或许只有几个混入人群。

至亲友人分辨不出被占据身躯的巴洛骨,他们可能会有些异样,例如最开始吃东西会吐,例如天黑便会早早睡下,没人会猜测是这人被邪祟占了,只会觉得他们或许不舒服,或许只是睡得更早。

就算偶尔夜半三更,这些巴洛骨吸取活人阳气的时候,会被惊醒的人给抓个正着。

可那又怎么样呢?一个你蹬被子我帮你盖上的借口,便能掩盖过去一切。

若非大能修者,无人能够一眼看破巴洛骨,他们吸取的那些阳气会遮蔽掉他们怨恨和腐朽的味道,活得像真正的人。

连黄泉都无法悉知活人由巴洛骨占据,因为生死簿上不该死的那个人,依旧在人间“活着”。

到如今整个城镇之中的镇民,都被巴洛骨占据,他们已经无处吸取阳气遮盖残魂上的怨恨和腐朽,狂妄地将心思动到了修者的头上。

若不是恰好碰见了如冷慕诗他们这样悍勇团结的新入门弟子,或许再过上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会有大能偶游人间,发现不止一个城镇,甚至可能发展至一整个国家,都被巴洛骨占据的情况。

因为他们在封印巴洛骨埋骨地的时候,发现那里面许多未成形的巴洛骨,有些甚至是新鲜的尸体。路过的走商甚至是普通的赶路人,途径了这乐谭镇,便被吸干了阳气,丢进了乱葬坑去制作新的巴洛骨。

众人只要想象一下便觉得齿寒心冷,他们跟着夜哭郎怨气凝化的孩童身躯,一直走到了镇子的最东,这才见了一处宅院。

院子很大,后面连着的是靠山的一侧,看方位,正是他们封印巴洛骨埋骨地的方位,顺着这院子穿过林中,到那埋骨的地方是个捷径。

而现如今,院子里漆黑一片,大门口挂着两盏散发着死气的油灯。

冷慕诗猜测这些油灯,是用巴洛骨埋骨地的腐尸所制,不过此时此刻,这些东西威胁不到他们,弟子们很快手脚利落地将油灯摘下来熄灭。

待到油灯熄灭之后,众人并没有去打开大门,而是径直□□而过,快步朝着院子的里面跑去。

他们分几路,包围前院后院,很快设下结界阻隔,谨防有人跑掉。

不过就在他们落入院中之后,便听闻到了一些异响。

修者五感敏锐,很快众弟子都分辨出了,这竟是男女交\\合的声响。

男子粗喘得厉害,女子却似哭似笑。

两个准备直接破门而入的弟子稍稍迟疑,游子疏站在门外也皱紧了眉头,萧勉直接伸手去堵冷慕诗的耳朵。

冷慕诗:……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冷慕诗扒开了萧勉的手臂,一脚踹开了门,第一个冲了进去。

黑夜之中,弟子们包括游子疏萧勉,看着冷慕诗的眼神再度变化。

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然后冷慕诗横冲直撞进入内室,惊见过于刺激直白的场面,两个白花花的人影直接刺进冷慕诗的眼睛,险些把她当场扎瞎了。

她“嗷”的一嗓子,转头冲了出来。

实在是……有伤风化!

她本觉得没有什么,可是话本子里面看的,那都是含羞带怯遮遮掩掩,就算她扮成男子逛过花楼,却也只闻靡靡之音,并不见如何火辣场面,毕竟妓子是最讲究风花雪月的。

可是冷慕诗骤然瞧见个身材肥胖走形,褶皱堆满全身,一动稀里哗啦地晃悠着的,宛如站立起来的老母猪,正吭吭哧哧地忙活,那一身的肥肉也跟着颤来颤去的画面,她怎么可能不眼瞎!

她没吐在当场,那就是因为白天没吃几口东西!

不过冷慕诗冲了出来,众弟子却已经冲了进去,很快制服了那个晃里晃荡的镇长,以及……镇长方才忙活的美人。

确实是个美人,冷慕诗见她裹着被子,如同失去了灵魂的空壳一般地坐在床上,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整个人木木的,看到一众弟子之后,抬起头来,面上表情似笑,却在哭。

冷慕诗眼神极好,一眼便认出了这女子,便是那日他们被赶走之时,站在城墙上身着粉衫的女子。

当时她没有同其他的镇民一样,拿着家伙来驱赶他们,只是站在城墙之上望着他们远去,浑身弥漫着悲伤和绝望。

冷慕诗见到夜哭郎站在她不远处,似乎想要凑近,但鼻子嗅了嗅,不知道闻到了什么,突然呜哇哇地哭了起来不靠近了。

镇长那一身肥肉被弟子用外衣裹紧,袖子在他身后直接当做绳子捆紧,他在震惊过后,开始大声地叫骂。

“你们这些杀人凶手!又回来做什么!”镇长双目赤红唾沫横飞道,“给我滚出我们的镇子,你们修者这样私闯民宅,难道就不犯法吗!”

冷慕诗现在看着他直犯恶心,萧勉连忙将他的嘴用布巾勒上了,这宅子里面的下人,也都被弟子们制服。

游子疏走到镇长的面前,将浑身透着凛冽寒气的雪灵,抵在镇长的脖子上,问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整个镇子上都是你们,这确实是你们的镇子,但是你们是什么,就不用我们说了,我现在只问你,”

游子疏指着和床上女子相望却不相亲的夜哭郎,冷声问:“他被关在哪里。”

镇长似是没有想到,这群修者竟然看破了他们,顿时双眸巨震,又见他问起那恼人不肯去死的崽子,更是惊惧连连。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镇长嘴里勒着布巾,声音尖锐含糊,还企图负隅顽抗,游子疏直接一剑,在他手臂上割了个深可见骨的口子。

浓黑的血哗啦啦地流出来,并非是寻常活人的鲜血,而是黑得如同墨一般的血。

屋内的弟子们见了表情都微变,游子疏继续问:“他被关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镇长被堵着嘴,闷声尖叫起来,冷慕诗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个硬骨头。

不过很快有弟子冲进来报告:“有镇民过来了!”

第二个弟子也冲进来,对他们说:“好多人……”

“糟了,他们中间可能有感应!”毕竟他们一直都很小声,也很小心,不可能惊动睡着的人。

冷慕诗说,“要弟子结阵,不用顾忌,这镇子上除了夜哭郎,已经没有活人了!”

游子疏也道,“去后院叫佩夏他们几个中阶弟子结诛邪阵!”

镇长咯咯咯地笑起来,他嘴里塞着东西,涎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但是笑得宛如一个刚下完蛋的母鸡。

“你们完了,你们完了咯咯咯咯……”

镇长怪笑,但是他毕竟是巴洛骨,并没有超出常人的能力,外面镇民疯了一样的朝内冲进来。

弟子们将诛邪阵法结下,寻常邪物沾上便要别腐蚀的尖叫,可那些镇民个个撕声尖叫着,竟然不顾死活地朝着结界上撞来!诛邪阵竟然对这些巴洛骨全无反应,只能当普通的阻隔结界来用。

游子疏和萧勉他们扯着镇长出去,冷慕诗走到夜哭郎的身边,又看了眼床上被制住的女子,觉得她很奇怪,和外面那些歇斯底里的邪物有些不一样,格外的安静空洞。

冷慕诗身为女子,实在是看不下去她□□的披着被子,胡乱给她套了身外衣。

然后她震惊无比地发现,这女子四肢纤细,肚子却如揣着个大西瓜那么圆,上面猩红的经脉密布,冷慕诗伸手按了下,里面还有东西在动,她竟然……怀孕了!

但此刻不是震惊的时候,冷慕诗跟其他两个弟子,把这个怀孕的女人也扯出去。

镇民们举着数不清的火把,整个院子里面火光跳动,亮得宛如白昼。

结界在前,他们进不得,就在外疯狂,将火把朝着结界上扔,将锄头和镐子铁铲铁锥朝着结界上砸。

游子疏将剑架在镇长的脖子上,外面的人不仅没消停,甚至更加的疯狂!

不过在冷慕诗把那个一直木然的女人拉出来的时候,镇民们却稍稍消停了一些,喊着让他们放人。

“放开他们!”

“滚出我们的镇子!”

外面的人越聚集越多,足足四五百人,黑压压的围在结界之外,足可见白天赶走他们那时候,这些镇民并没有全部出动。

弟子们维持着结界,灵力也在不断地耗损,且这里灵力稀薄,竟然有些无以为继。

冷慕诗观察力敏锐,萧勉也是心细如发,两个人对视一眼,萧勉就提剑走到了女人的身边,将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

外面群情激奋的镇民,瞬间安静下来,不,应该说是死寂下来。

就连一直血流不止,手臂滴滴答答的已经流成干枯干瘪的一层皮的镇长,也费力地扭过脖子,看了过来,嘴里呜呜呜地叫。

下一瞬,死寂的镇民齐声尖叫起来,声音简直震天彻地,几乎要掀翻这宅院屋顶,穿透弟子们的耳膜。

“放了她!”

他们的声音齐得简直像是一个人发出的。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毛骨悚然,众弟子新入门的甚至是高阶弟子,也并未曾遇见过这种场面,个个都起了一层小疙瘩,后颈汗毛竖立。

他们果然最在意的不是镇长,而是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