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功德佛,双手合什,一道大红袈裟覆在其身,口颂佛经。佛法大作,一样法器不知从何处出现,将将敌住了易天行的黑铁棒。
法器与黑铁棒在高空之上化作两道光线,各自因循着复杂而美丽的曲线猛然在一片天空冲撞到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只是有无数光芒从那一点里散了开来。
直到此时,易天行才眯眼瞧清,善功德佛的那椿法器竟是一个纯金的独钴杵,间是流线型的握手。上下各有约两尺长的金刺,看上去金光流溢,分外美丽。
不知道这金钴杵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与易天行地金棍生碰一记后,竟然只露出了一丝裂口,而没有裂体。
善功德佛经再颂,慈眉善目道:“童子,往须弥山又有何益?何必强求?”
易天行微笑着不言不语,还深陷在善功德佛面目里的拳头猛然大放火焰,深红sè地三昧真火顿时蓬发出去!
善功德佛的五官此时被拳头挤在深处,看上去就像小丑一样滑稽,但当三昧真火喷发之时,那已经眯成两道线的双眼里,骤然清光一现,那瞳仿佛出现了一左一右两个佛影——佛影幼小渺然,却不焕不灭。
只是刹那,善功德佛的宝身已经被易天行如今熊熊燃烧的三昧真火烧的一干二净。
而两道清光闪过,佛眼的两个佛影于真火脱体而出,一左一右各画一道弧线,合于高天之上。
光融之后,现出功德佛另一宝身!
那佛……一探手,握住金钴杵间地握手,上下金刺一道威压无比的佛光shè了出来。
易天行召回黑铁棒,面无表情地往后疾退数公里远,一路激起沙石无数,恰恰避开了金钴杵上shè出的无上佛光。
只见地面前,被佛光耀过之处,不论花草蚁虫,均安然仰躺,似乎无比畅意,却再无一丝生气。
……
……
易天行仰首,微眯着眼,看着天上飘浮着的善功德佛的佛身,看着那团金光,幽幽道:“梅岭之上,早见过伪佛,你又如何能拦得住我?,
这位善功德佛法力果然高强,竟然能在三昧真火袭身之时,遁于高天之上,重复佛身。
但饶是如此,这位无名之佛的双眼之间依然流露出大恐惧。
他似乎根本没有预料到易天行如今的境界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童子三昧真火已成,想来菩提心已经纯熟,不ri即将圆满。”善功德佛愈发小意说道:“既然将成圆满,何必困于一应情绪苦扰,而撕扯不开?”
“我没有烦恼,我只是要去须弥山,你不要拦我。”易天行顿了顿又耻笑说道:“而且你也拦住我——连恐惧的情绪也摆脱不了,何敢称佛?”
易天行的一生,还未曾见过佛,但他见过坚毅弘忍地大普贤菩萨,身边还有一个逐渐醒过来的殊菩萨,他知道,真正的佛,虽不是断情绝xing,却肯定要比天上这位像模像样地多。
“论是在人间还是在佛的世界上,都没有那么多佛。”易天行接着对高天之上飘浮着的善功德佛清声说道:“你不过是个金身罗汉的修为,顶着佛的大帽子,不嫌累吗?”
善功德佛黯然无语。
易天行摇头讥笑道:“我也知道,西天之,有诸多佛,但那不过是名誉称号罢了。你要知道俺在人间时,俺那大学里倒有几个明星当着名誉教授,但有谁会认为他们会教书的?”
他伸出细长的食指,很无礼地指着天上的善功德佛:“你个破名誉佛,退吧,别拦着我。”
如何退得?身居佛位,却没有佛的实力,这位善功德佛若干年来,一直守在通往须弥山的道路上,并无一人来过。
如今易天行是第一人,善功德佛本想与人为善,劝其赴净土,奈何遇着一位不讲理的家伙。
天上数道金光闪过,黑铁棍复了本形,耀着讲理的光芒,一次复一次重重击打在善功德佛的金钴杵上,一连串响声响起,末了处响声渐渐变得难听起来,像打破锣一样。
金钴杵裂开了。
善功德佛佛身不败,没有受伤,手上趁手的法器却被易天行砸成了齑粉,纷纷洒洒从高落下,宛如下了一场金雨。
易天行化作一道清光,刹到善功德佛的身前,右手从金棍里拔出那柄凶气十足的诛仙剑,狠狠地戮进了善功德佛的佛身之。
诛仙不诛佛,佛身不败,所以这一剑并没有给善功德佛带来实质xing的损害。
善功德佛口佛经不断,静神宁意,双手夹着那柄凶剑,拖着易天行往云海深处,净土方向去。
虽是名誉职称佛,那也是很恐怖的存在。
……
……
一佛一人,靠着仙剑为引,穿在一处,以可怕的速度穿云而飞。
一根金棍正飘于二人上空,与善功德佛送出体外的佛言之力抗衡着。
易天行完全掌控了局势,凑到善功德佛如白玉般的耳旁轻声说道:“告诉我,我师公在哪儿?”他手紧紧握着那把诛仙剑,青sè的剑刃上,恐怖的三昧真火开始蔓延开来,焚灼着善功德佛的佛身。
剑穿在佛的肉身之,火从剑起,就像在烤祟肉串。
一阵焦糊味,善功德佛的眼角微微颤抖,似乎十分痛苦。
善功德佛微闭双眼,柔顺的眼睫毛遮住了双眼,遮住了这天。
漫天业火如红莲般绽放,将二人裹在花骨朵里。
火尽之后,空再无一物,善功德佛便这样被易天行生生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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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地面,易天行面无表情地召回天上乱飞的金棍,随手将右手握着的诛仙剑合入金棍匣,自神识里调出地图,便再次前行。
前路之上,不知又将遇着何佛何圣何罗汉,何足道也。
往前走了数步,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挠了挠脑袋,心想自己啥时候成这种酷哥哥了?居然杀佛都不眨下眼睛的,心态有点儿沧桑啊,唉唉……
茫然间,他有一种很熟的感觉,那是在人间处后小山谷里乱杀人时的感觉,不由得回头向很远很远的后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