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叫小马,是楚赢楚大人的车夫。老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听到是楚赢的车夫,方弛远就淡笑着说:“没什么不妥,但是说话要注意些,自己拿捏好分寸。”
“是,老爷。”
第一次下职之后,还没到家门口,就被石头在路口迎到了楚正则的家里,进了门,仝歌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楚正则好像也是刚下职的样子,三人坐在一起吃了饭,仝歌笑着对方弛远打趣道:“弛远还是要早点娶个贤惠的人放在家里,不然你看,下了职也没有一个体己的人陪着。”
仝歌说完,楚正则就皱眉问方弛远道:“前些日子钱大人不是想与你结亲,如今怎么样了?”
“不知道。”方弛远摇了摇头,“我自己不主动,人家也不来寻我,我觉得应该是不行。”
“我记得你上次离京时去过钱家,如何?”
“不知道啊,我就给钱大人和他儿子讲了半天算学题。”
“讲算学题?”仝歌呆愣了一下就捂嘴笑出了声,“你可真是……”
“可是我觉得钱大人好像感觉还挺好的。”方弛远看到仝歌笑就又辩解了一句。
第105章在京日常(1)
沉思了片刻,楚正则先开口道:“钱大人那里没有消息也不能只等他一家,弛远年龄就要到了,你先帮忙打听,得着急留意一些。”
“哎。”仝歌轻轻的应了一声,方弛远现在的身份,如果说亲,高不成低不就,一般的大户人家可能看不上方弛远,而给方弛远找个平门小户的姑娘,仝歌又怕委屈了他,所以在方弛远的婚事上,仝歌虽然上心,但是却不敢多说。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方弛远心里却不觉得说个亲有什么困难,他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但也从来没有指望着靠老婆飞黄腾达,所以只要女方脾气好,两个人性格合的来,就算是个教书先生的女儿他也不会介意,不过现在看着楚正则和仝歌忧心的样子,他还是抿抿嘴唇道:“麻烦师兄一直替我分心了。”
“没有的事。”楚正则摆摆手,“现在老师家人都不在,在京中就我们几个师兄弟最亲近,我不帮你考虑着,等回了家老师还不得收拾我?”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伯父伯母不在这边……”楚正则说完之后,仝歌又轻声接口道:“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小门小户,只要是个正经的女孩,礼节总是不能少的吧,现在……”
“也是。”楚正则听完仝歌的担忧,转头看向方弛远:“伯父伯母是怎么考虑的?当时为什么没跟着你一起来。”
方弛远听后只是轻轻说了句:“爷爷年龄大了。”楚正则便不在问下去了,家中有老人,有宗族亲人,根在那里,老一辈的人怎么能离的开,当年他初入上京,家人又是何等的不放心,可是因为家里老人都在泷兴,他也得只留个孩子在家,只带了仝歌一个来了上京,好在呆了一年之后,仝歌就又给他生了个儿子。
“把伯父伯母请到京中来吧,也不多待,先把你的婚事给定了再说吧。”
叹了口气楚正则又接着说:“他们留在家中估计也放心不下你,来这里呆个一年,等看到你成亲,他们回去之后对你的担心多少也能少一点。”
“是。”方弛远点点头,“等我这几天就给家里写一封信寄过去。”
“先不急着写,已经十月了,水上天冷,等开春再让他们来吧。”
“嗯。”方弛远又应了一声,等三人吃完饭,仝歌两人也没有多留方弛远,只说了写闲话,方弛远就回去休息了
十月末,在京任职大半个月后,方弛远逐渐习惯起了在京城的生活,除了每日回到家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让他感觉还不错。
此时,他的婚事还是遥遥无期,但《解九章算术经注》和《追踪练习》却已经在京中的书店大火了起来,趁着这段时间,他准备以“三味”这个笔名再写一本算学书出来,一来可以趁着《解九章算术经注》的余温赚些银两,第二也是他最近没有什么事可以做。
要写算学书,就需要先确定一个书写的方向,他上次写的《解九章算术经注》和《追踪练习》,还是占了自己经过系统学习的便宜,知识点都是前人留下的,他只是把知识点总结系统化,所以这边的人接受起来比较容易,也怀疑不到别的地方上去。
这一次,他依然没有想要把坐标系,方程,微积分之类的东西写出去的打算,这次他依旧稳扎稳打,以《算学十书》中的《海岛算经》为蓝本,像写《解九章算术经注》那样,写一本《解海岛算经经注》。《海岛算经》本为《九章算术注》之第十卷,题为《重差》,是中国学者编撰的最早一部测量数学著作。
在测量上方弛远本来没有多少擅长,但是好在《海岛算经》中提到了三角法的概念,虽然其中还未涉及正余玄函数,但是其中能让方弛远发挥的地方已经足够比其他人多的多了。
他是在熟悉了翰林院工作之后才开始打算写《解海岛算经经注》的,自打算写《解海岛算经经注》之后,到如今也不过仅用去六天时间,六天里他挖空心思也没想明白自己应该把重点放在什么地方,他有心想把正余玄函数写出来,又怕超出纲线太多惹人怀疑,但是不写正余弦函数他相比于京中算学大家又没什么长处,因此他一直没有开始动笔。
除了这些正常生活外,因为买来的一批小厮侍女如今也懂得了一些规矩,方弛远就专门挑了两个少年帮他跑腿,让他们去打探寻找风大夫的消息。
自从下了船,如今近一个月过去,钱大夫好像就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见不到一点痕迹,方弛远心里虽然觉的风大夫对他所说的承恩侯府的事八九成应该是真的,但是他也不想只听钱大方的一面之辞,这两天他让人打听了一下当年那位千夫长,大概是因为对方仗着家里权势坏事做出了名,所以石头没话费多少力气就探听到了那人的信息。
千夫长本名马家瑞,是承恩侯最小的儿子,承恩侯老来得子对他宠爱异常,加上他前面八个哥哥要么不学无术要么体弱多病,竟然没有一个能被老侯爷看上眼的,因此他就对马家瑞寄予厚望,从小严格培养,更是在马家瑞十六岁成年的时候把他送去了军中赚取军功。
但是马家瑞本来就被一家人宠的性格乖张,表面上在老侯爷面前表现的乖巧懂事,背地里却欺男霸女,处事非常嚣张。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的马家瑞因为在京中一家小商户的新婚典礼上,强抢了人家新娘回去做妾,新郎一族虽然没有什么权势,但是新婚妻子被抢,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的,几经三番去衙门状告,在京中闹的沸沸扬扬,虽然这时候还有候府夫人包庇着,但还是被老侯爷发现了,他把马家瑞暴打一顿之后赶出了候府,如今马家瑞在京中是个无权无职的闲人。
看了石头拿回来的消息,方弛远对风大夫的话又信了三分,从这些年马家瑞做的事情上来看,他在军中能做出让人墙保护自己的做法也不足为奇,只是现在方弛远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的事情,从船上风大夫的表现,他应该对马家瑞恨之入骨,如今马家瑞没有住在候府,身边也无保护的人,至少在方弛远看来,是有很多杀了他的机会的,他不明白,为什么风大夫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第106章在京日常(2)
“老爷,晚饭已经备下了,您现在要不要吃点?”
“嗯。”方弛远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头看着石头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戌时了老爷。”石头站在方弛远身边,低头抿了抿唇,方弛远在翰林院任职,十天可休沐一次,一次休息一天或者两天,本来休沐放松是好事,但是方弛远在家中却一坐就是一整天,从早上卯时一坐就是晚上辰时,除了吃饭的时间,方弛远鲜少活动,比在翰林院工作还要辛苦。
“把饭给我端到书房来吧,就我一个人也不用去饭厅那么麻烦,将就一下也就行了。”
“老爷都半天没动了,这样对腿不好。”石头低着头小声的说:“老爷还是去饭厅用饭吧,这一来一回也能放松放松。”
方弛远没答话,石头等了片刻,抬头小心的看了看方弛远的脸色,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就老老实实的退下去让石云把饭菜端到书房这来。
算上方弛远会试那会,石头跟着方弛远也有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也大概了解了方弛远的性格,表面上方弛远对所有人都很温和,做事也好商量,但是他骨子里却有着一股倔劲,只要是他自己觉得正常的事情,别人就别想给他改了。
吃完晚饭,方弛远又拿起了毛笔,身为现代人的他自然知道做事要劳逸结合,但是自他进入翰林,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再此期间他只是负责整理整理书籍,熟悉熟悉书籍的摆放位置,但是前天彭泽突然给他分配了任务下来,当今皇帝重视算学,从五六年前算学就开始被大范围运用在科考当中,只是这些年在算学书上却没能推陈出新,得出新的教学课本,一直沿用着《算学十书》和相关的注释。
今年皇帝不知怎的,突然要整理算学资料,这是以前都未曾有过的工作,翰林院内藏书百万,但是翰林院里当差的人员却不过刚刚过百,这其中还有一部分人要维持翰林院的日常工作,因此这整理算学书的任务就交到了他们这些新晋进士手里。
方弛远是本次新晋进士的榜眼,状元直接去了六部,因此他就是这些进士中考的最好的,所以被彭泽留在身边做了副手,和林夕道一起负责完成彭泽交代下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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