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冷捂上心口,你是想气死我吗,逆子!
冷予寒狐疑地看了他几眼:你是不是准备装病了?你先等下,我打电话让房梁过来。
房梁,冷家的私人医生。
老冷脸色一变,捂着心口的手慢慢放下:你给我放下手机,不许打!
冷予寒从善如流,又问道:接下来是不是要停了我的职,然后冻结我的卡?
老冷没作声,趾高气扬地瞥了他一眼。
太好了。冷予寒语重心长地说,我早就想撂挑子不干了,996累死个人,您老要是乐意,赶紧停了我的职吧,另外我几年前就不用您给的卡了,我有存款,不少。
老冷浑身一僵,像被命运扼住了咽喉,他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意会,将刚拿出的手机收起。
冷予寒没忽略这一点,扯着唇轻笑了下。
他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之前顾燃被泼脏水一事是他没提前处理好,败在了老冷和厉川联手之下,而今有了准备,自然不会再出纰漏。
不过顾燃背着他发歌这事,还没完!
刚才这父子俩交锋,外人不好插嘴,直到现在老冷偃旗息鼓,厉川才开口,道:予寒在工作上十分尽心。
冷予寒眼一眯,觉得有些不太对。
果不其然,厉川又加了个但是:年少有为是好,但难免会招别人惦记,好的坏的都上赶着凑到面前,伯父您说是不是?
老冷瞪了冷予寒一眼,没好气道:说的没错。
冷予寒脸一沉,他虽然情商欠缺,但不至于听不出话里有话。
他招谁惦记?
冷予寒很快便恢复了平静,附和道:可不是好的坏的都凑过来了,我心心念念的好来了,堵上家门的坏也没少。
他刻意咬重了家门两个字,厉川直接变了脸色,但碍于老冷在场,没有直说。
冷予寒是个有主意的,他和老冷一样固执,所以谁都说服不了谁。
鹰若是没有成年,那还能桎梏,可冷予寒羽翼已丰,不是轻易能左右的时候了。
老冷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现在就是拿亲缘拘着冷予寒:给你放个假,你在家休息几天吧,过段时间我要去医院检查,你正好多陪陪我。
您要是需要我,我自然会陪着。冷予寒话锋一转,爸,我跟您说句实话,从小您帮我选择了这样的人生,我并没有对您表示出不满,但那也不代表我喜欢。
老冷抬眼看他:你有什么不喜欢的?
冷予寒捏了捏鼻梁: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听起来挺可笑的,来人世走一遭,我活得像个工具人。
拐杖敲在桌子上,茶杯被扫到地上,碎了一地的残渣。
伴随着碰撞声一同响起的,是一声怒吼:冷予寒!
冷予寒站起身,背脊挺拔,轻声道:我确实想放个假了,您检查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作为儿子我会尽量做到。另外,我也不准备说服您了,我就通知您一下,从前我没得选择,如今我只要顾燃。
他说完跨过地上摔碎的瓷片,缓慢而坚定地走出了家门。
如同走出了困了他二十三年的囚笼。
上车之前,他给顾燃发了条信息:收留我吗?
对面回复得很快:你来。
冷予寒伏在方向盘上,脑海中浮现出他注意到顾燃的契机,那些带着荒谬色彩的预言,如今终于造就了一个奇迹。
一个独属于他的奇迹。
顾燃。
顾燃住的地方保密性很好,冷予寒在别墅区门口被拦住了,他没办法,只得给顾燃打电话。
和消息回复一样,顾燃来得很快,和门卫简单说了一下,便坐到了冷予寒的副驾驶座上。
今天怎么没让司机送?
我想自己来找你。
顾燃笑了下:今天嘴甜。
要尝尝吗?冷予寒照着他的指示把车停好,偏头看向副驾驶,我觉得挺苦的,你介意吗?
如果冷予寒表现得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但顾燃依旧看出他心情不太好,有一股戾气压在心里,发泄不出。
咔
安全带被解开。
顾燃向左侧倾身,隔着手刹揽住冷予寒的后颈,重重地咬上他嘴唇。
这是一个很凶很重的吻,牙齿磕在嘴唇上,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不必说些多余的话,只需要一个吻。
顾燃主导了这个吻,他扣开冷予寒牙关,温柔地舔舐过每一寸,舌尖与之纠缠不清。
足足有十几分钟,冷予寒眼角被逼出红意,整个人从清冷变得越来越张扬,血液中叫嚣着征服与占有,他心里那股压抑了无数时日的戾气,在此时尽数消泯于唇齿间。
换气的时候,两个人的唇贴着,极尽厮磨。
燃哥。冷予寒舔了下顾燃的唇,做吗?
顾燃按着他后颈的手轻缓的移动,在那一处皮肉上揉捏:想好了?
冷予寒没答,只扣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回副驾驶,然后越过了手刹,将驾驶座放平。
两个人都坐在副驾驶上,狭小的位置里,长腿交错紧贴,气息灼烫,每一处都烫起来。
冷予寒在顾燃肩颈处撕咬,含糊不清地喊:燃哥,燃哥
顾燃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笑意,似是压抑又似是愉悦至极,鼓励道:宝贝儿,再浪点。
兔子伸出了爪子,软乎乎地挠人,抬起一双红艳艳的眼睛,将自己送上门。
他带着祈求的温软声音,像埋了多年的烈酒,醇香浓厚,入喉甘纯。
哥哥,你要我吧。
在此之前,冷予寒从未叫过燃哥,年龄的限制刻在他古板的思维上,让他无法理解这种情趣的存在,顾燃虽喜欢这个称呼,却也没刻意勉强他。
但今天,他一声接着一声,活像怕火烧得不够旺一般。
啧。顾燃将人扣在自己身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忍不住笑出声,男人,你在玩火。
冷予寒动作一滞,显然也是记起这句话的渊源,脸上泛起红意,这会儿终于觉出点羞恼,闷着头不说话了,连动作都停了。
趁兔子收回了爪子,顾燃打开车门,将人直接打包扛回了家。
一时春风拂面,好不得意。
小兔子明显情绪不对劲,顾燃终归舍不得直接做个禽兽,将人带进了家门,又绅士起来,说: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
顾燃家是独栋小别墅,房间很多,他没犹豫,直接把冷予寒带到了主卧的浴室。
衣角撞在浴室门上,碰出一阵声响,冷予寒从方才的窘迫中抬起头来,扯住了顾燃的手腕。
带着喘息笑意的声音阻止了离开的脚步,在耳侧炸开一朵绚丽多彩的烟花:不饿,陪我。
顾燃没回过头,背对着他,笑意模糊不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是个邀请,成年人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