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冷予寒回过神来,方才发觉刚才的自己有多蠢,他被空气呛得咳个不停:我,咳咳,我忘了。
冷予寒低着头,抵在顾燃胸膛上,那里的心跳有些急,像一声声不停的呼唤,将他献祭飘远的灵魂拉回,给予他现世的温暖。
他深吸一口气,揽住顾燃的肩背,将这个人的恐惧尽数抚平:你别凶我,快哄哄我。
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冷予寒学会这个道理了。
顾燃浑身一僵,过了会儿才抬起手,拍着冷予寒的背,温声哄着。
因相拥而错开的视线,各自掩下复杂的幽深,在影片昏暗的光线中归于沉寂。
今晚没做,冷予寒早早钻进被子里,顾燃洗完澡出来他已经睡着了。
床头灯是两人在网上买的,投下的灯光柔和,将床上的人整个笼罩住,看起来温暖又乖顺。
回了家一直没有信儿的黄丽莎白突然出现,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顾燃擦着头发,慢慢翻看,垂着的眼皮遮住了所有情绪。
黄丽莎白回了家,这些日子里一直在和家里人对峙,现下解决完了,才联系顾燃,准备讨回公道,被厉川和老冷算计那事。
毛巾搭在肩上,顾燃回了个【好】,然后勾着唇,用视线将床上的人描摹了一遍。
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拥有冷予寒。
夜里下了雨,外头打雷又闪电,声音太大,冷予寒硬生生被吵醒了。
他不喜欢下雨天,尤其讨厌雷声,窗帘摇曳,正露出外面闪过的一道白光。
冷予寒睁着眼躺了一会儿,坐起身来,旁边顾燃还沉在睡梦里,神情柔和,头发半干,发尾贴在脸上,看起来睡得正熟。
没开灯,冷予寒蹑手蹑脚下了床,也没穿鞋,拿着手机往门口走去。
主卧在二楼,冷予寒没犹豫,轻轻推开门往一楼客厅去。
尽管动作再轻,门也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但在外头暴雨的冲击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卧室内没有响动,过了一会儿,熟睡的人突然睁开眼。
那是一双黑沉如墨的眼,翻涌着比窗外冷雨雷电还幽深的暗沉,像把所有光都吞噬,无限沉沦。
冷予寒走到电视柜前,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摩挲,那里不似白天平整,他很容易就摸到了打开暗格的关键。
他蹲在地上,借着手机的光,一点点看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叠诊疗报告单,日期是从两年前开始的,最近一次是上个月。
宝贝儿,你看到了对吗?
那道声音意外的温柔,裹着阴冷的笑意,在耳侧突兀响起。
哗
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冷予寒向后跌去。
顾燃从背后将他稳稳地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冷予寒肩上,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捡起一张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0400:52:53~2021-01-1000:53: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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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顾燃的音色很好,低沉性感有磁性,总像含着笑,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听起来也与往常无异,和情人低声耳语一般。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白光映亮了他手上的东西,一张被捏得有些许痕迹的纸。
冷予寒没有动弹,事实上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刚才看到的东西上,手机摔在地上,光束照在面前散落的纸张上。
如出一辙的诊疗报告单,相同的结果,只有日期不同而已。
偏执型人格障碍,患者,顾燃,药物控制效果不佳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缓缓诉说,伴随着窗外劈下的惊雷,解开所有的谜团。继而形成一个有如顾燃怀抱般牢固的囚笼,将冷予寒困在其中,无法挣脱。
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耳边一阵嗡鸣声,令冷予寒回过神的,是顾燃喑哑含笑的轻问:宝贝儿,你怕吗?
像伊甸园的蛇,引诱亚当夏娃偷吃禁果,却又有所差异,因为顾燃想做的,只是拥有冷予寒,然后无限占有。
他光芒万丈,他一身铜锈。
他在这个夜晚的黑暗之中,将一切剖析,摆在怀中人面前。
他要冷予寒,看到最真实的顾燃。
雨滴如沙漏般,落下,积聚,流失。
不知过了多久,冷予寒才发出声音:你是故意给我看的,对吗?
当第一个字在口中发音,到一整句话说完,冷予寒已经可以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了,正如顾燃了解他会做出什么选择一样,他也知道了自己在这场算计中的地位。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蠢钝之人,之前忽略那些事,只是因为没往顾燃身上联想,此刻一有了念头,便将一切联系起来了。
在一切发生之前,我设想过你会有什么回答。顾燃松开手,看着诊疗报告单掉在冷予寒腿上,他亲昵地蹭了蹭怀中人的颈项,不疾不徐地讲述着,你现在的反应,是我不敢想的,也是我最想要的。
我小心隐藏着病症,不敢让你知悉,却又妄想你能够理解。
上辈子上上辈子,我被冰冷的海水淹没,在死亡的边缘,渴望有人温暖我。
而今终于如愿以偿。
窗外狂风暴雨呼啸而来,报告单散落一地,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字样一笔一划映入眼帘,将过往所有线索串起。
冷予寒叹了口气,问出许久之前就压在心底的话:顾燃,你从我身上,看到的是谁?是他让你这么难过的吗?
没有别人,一直都是你。顾燃没有迟疑,语气笃定,冷予寒,不管你信不信,一直都是你,从来都是你,我们之间从没有第三个人。
冷予寒福至心灵: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吗?
顾燃笑了下:在一起过。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为什么会导致这种情况,顾燃会是这种态度,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在一起过,又分开了,并且分开得很不漂亮。
在这种情况下,冷予寒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起曾经的疑惑:歌词中的十四年是什么意思?
顾燃的声音嘶哑,像兴奋的隐秘呐喊,又像疲惫不堪的控诉,他说:十四年的意思就是,你曾经抛弃了我两次,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冷予寒只能是顾燃的,你明白吗,你记住了吗?
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与顾燃的吻和动作一样,冷予寒无法分辨清楚,这究竟是另一个算计的卑劣手段,还是绝望至极的祈求。
地板很凉,夜色昏暗,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只有声音在室内响起。
没听到回答,顾燃俯下身,用和刚才的动作完全不同的温柔声音再次祈求道:别怕我,别离开我,好吗?
冷予寒直觉上相信顾燃的话,也想答应下来,但他又有些不甘心:你觉得我欠了你,两辈子,是吗?
顾燃没有回答,默认了这件事。
停下。冷予寒心里有气,忍不住伸手去推顾燃,我有话要说,你先听我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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