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戚婵面无表情地往前走着,他看到前面有个猎户挖的陷阱,叫了声小心,但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听到。他疾步上前,意图抓住她,手碰到她的袖子,穿了过去。
他微愣,这时她已经走到了陷阱边缘,他瞳孔一缩,急声叫她,她依旧无知无觉,直接抬脚迈了进去。
人落在陷阱里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走过去,陷阱底下有各种尖刺,三根尖刺戳穿她的身体,鲜红从她的身体里蔓出来。
李玄瑾猛地睁开眼,及至瞧见帐篷蓬顶,才发现这只是个梦。
只是个梦而已。
他翻身起来,擦拭掉满身的冷汗,略作洗漱,便出了营帐,清点禁卫,组织巡逻。巡逻完又进山狩猎,一刻不停地忙到深夜,他身体感觉到疲惫,才回到营帐休息。
天一亮,他便睁开眼,进山狩猎,从山林回来,又准备巡逻,只是刚走到他的帐篷附近,便看见个熟悉的婢女。
杏棠手里拿着个长条的檀木盒子,看见他后,行了行礼说:“五殿下,前日你救了我家姑娘,我家姑娘准备了些谢礼。”
李玄瑾沉默片刻,示意清风接过那个盒子,又道:“多谢戚二姑娘。”
说完话他便抬脚往前,走了两步,背后响起杏棠急促的声音,“殿下,奴婢能和你多说几句话吗?”
李玄瑾脚步一定,沉默片刻后,吩咐道:“跟我进来。”
李玄瑾走进了帐篷,他回过头,望着戚婵的婢女。
杏棠四周看了看,正是白日,李玄瑾附近的帐篷的人都没在,她看着他问道:“殿下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家姑娘吗?”
李玄瑾顿了顿,问:“你是说这个?”
杏棠咬了咬牙,似给自己鼓了把气,然后说道:“五殿下,我家姑娘很喜欢你,以前你在边关听到你的赫赫战功就仰慕你,那日你回京,姑娘在楼上看你,当夜她就偷偷画了你的画像,有时候和你多说几句话,虽然她面上没表现出来,但是我了解她,一和你靠近,她就很欢喜。”
“我并不喜欢她。”李玄瑾急促地打断杏棠的话。
杏棠定定地看他片刻,语气复杂,“姑娘今日御前失仪了。”
李玄瑾微愣,目光锐利地射向杏棠。
杏棠说:“今儿姑娘和明卉公主散步,恰好碰到了陛下,姑娘一直魂不守舍,陛下问话时,对答一直失误。”她看着李玄瑾,“陛下倒没怎么说姑娘,但是刚才侯爷过去,骂了姑娘一顿。”
“侯爷一开始并不宠爱姑娘,姑娘小心经营,侯爷才对她有了几分疼爱。”
杏坛声音越发低落,还带着担忧,“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奴婢是觉得姑娘如今了无生趣。”她带着几分恳求望着李玄瑾。
李玄瑾五指紧握成拳,嗓音深沉冰冷,他转过身道:“若是每个喜欢我的女郎都为我生为我死,岂不是我要对许多人负责。”
杏棠一懵,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她垂下头说:“奴婢多言了,奴婢告退。”说完话,杏棠就快步退出了营帐。
杏棠走后,帐篷里的气氛有片刻岑冷,李玄瑾沉着脸打开床上的包袱,取出一件黑衣,把今日这件因为打猎不小心弄脏的衣裳脱下,换上干净衣裳。
他拿着长剑走出营帐,掀起帐门时,守在门口的清风愣愣地瞧了他眼,李玄瑾顺着他目光看过去,这件衣服的衣摆处有大片脏污,还是他今日弄脏的那件。
围场的巡逻主要是看附近里外有没有可疑之人,或者心怀不轨之人。李玄瑾沿着帐篷附近走了一圈,然后往外围走去。大概过了大半个时辰后,他走到那日撞见戚婵射灰兔的地方,他闭了闭眼,看着那块空空如也的草地问清风,忽然开了口,“戚婵在哪儿?”
清风一时没反应过来李玄瑾的命令,他啊了一声。
“我要见她。”李玄瑾说完这句话,卡在心里的巨石登时落下,那股萦绕在心头的复杂滋味更加浓郁,他侧眸盯着清风,一字一词地道,“我现在要见她。”
“属下现在就去安排。”清风道。
清风很快就知道了戚婵在哪儿,她没在帐篷里,带着婢女去围场边缘的湖边了。
那处河很安静,几乎已经到了围场的外围,平日里也极少有人走动,河边草木便极其茂盛,茂盛得有些荒凉颓败。
隔着数十米的距离,李玄凝着那个立在河边的紫色背影,她此时站在一颗槐树前,目光淡淡地望着远方,视线并没有焦点。景色寂败,她有一张漂亮生动的脸可此时她却像是这幅景色里最衰败的点。
李玄瑾呼吸艰难几分,步子下意识放慢。
杏棠先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侧过头来,愣了愣,“五殿下。”
这声音惊动了前方的人,她微微偏过头,朝他看来,但她琥珀色的眸子看见他时并没有波动,就好像看着一个不太重要的人。
李玄瑾看着戚婵,半晌后,他缓步过去。
戚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及至两人只剩一步之遥,李玄瑾垂下眼,看着戚婵,神色复杂。戚婵目光也凝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她嘴唇轻轻地动了动,“五殿……”
话没说完,就被李玄瑾低声打断了,他说,“戚婵,我承认我是喜欢你。”
他声音低沉磁性,带着无奈和克制,也带着迫不及待想从胸膛而出的情绪。
戚婵愕然地抬起头。
李玄瑾看着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但就在距离她面颊只有半指甲盖的距离时,他收回了手,攥紧拳头背在身后,“但光有喜欢是不够的。”
他低头看着她,语气带了些卑微和恳求,“戚婵,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戚婵杏眸泛起了一阵水光,她仰头看着他,半晌之后嘴唇轻轻蠕动,但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答应我,好不好?”他再次问。
戚婵心里真有些忧伤,或许有些东西就是她拼尽全力都得不到的,比如眼前的男人。
心里想着,戚婵眼里水雾越来越浓,她擦了擦眼睛,对着他挤出一个笑来,“好。”
李玄瑾觉得他心里的石头应该落下去了,但听到她说好,一股复杂的情绪席卷全身,他觉得他出口的话都带了分苦涩,他看了看她一眼,声音很温和,“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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