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屏他们皆是沉默不语。
方逢时突然问道:“郭淡,倘若那些商人隐瞒税收呢?”
这就是他们沉默不语的原因,不管是以地交税,还是以人交税,其实本质上一样的,只要规划得当,都差不多,关键在于得对方肯交税,那些地主就是不交税,你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郭淡笑道:“我跟他们是这么说,若他们有能耐隐瞒,这税我来补,但别给我查着,一旦让我查到了,那就交几十倍的罚款。”
方逢时笑问道:“难道他们就不会上下打点吗?”
地主不交税,要么就是自身地位高,要么就是贿赂官员。
张诚反应过来,闭口不言,他也不敢得罪所有的地主啊!
郭淡呵呵道:“回大人的话,这里没上没下,他们总不能来贿赂我,让我来帮他们交税吧。”
“这倒也是。”方逢时稍稍点头。
制度是一方面,确保人人平等,没有高低之分,你都不知道去贿赂谁,能够将这事给办好。主要是法院、诉讼院都是完全独立的,是个人就可以去告状。
而人也是一个方面,所有的税都是郭淡在承包,谁要偷税漏税,郭淡不得日他大爷的,这钱可得他来掏,而郭淡的算账能力,大家都知道,你跟他这个把戏,那真是班门弄斧,给辰辰十个胆,辰辰也不敢与商人勾结,隐瞒他们的税,郭淡已经收集到足够的信息来计算每年的税收,少一点他能够看出来。
郭淡也是跟他们明说的,我不反对你们偷税漏税,只要你有这本事,这钱就该你挣得,我是毫无怨言,要是被逮着,你也得认,你不认还不行,你的产业都在这里。
因此将这一套移至到别得地方,是完全行不通得,哪怕郭淡去了都不行,因为卫辉府当时得情况非常特殊,要是让郭淡去南京这么搞,那绝对死无全尸,那些大地主可不是纸糊的。
他们又四处转了转,发现还真的如郭淡所言,每个作坊都是非常大,简直大得离谱啊!
“税务所?”
王家屏突然停住脚步,偏头看向左边那间毫不起眼的房屋。
郭淡忙道:“这就是专门交税得地方。”
“交税?”
王家屏道:“自己交税?”
朝廷可不是说“交税”,是“收税”,一字之差,那真是天壤之别。
“对,都自己交。”郭淡点点头,道:“请人要花钱的,成本太高,我都是让你们自己来交。”
姜应鳞纳闷道:“他们要不来交呢?”
郭淡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别让抓着就行。”
“......!”
正好有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姜应鳞无语了!
我们管的是同一批百姓吗?
为毛你的这么老实,我们管的都是一群刁民。
可他也不想想,人家交这税,九牛一毛,那些百姓交税,都是交半条命出去。
王家屏道:“如今就开始交税了吗?”
郭淡道:“他们交的是契税,你要与别人签订契约的话,就需要交纳契约上金额千分之一的税,这是因为维护契约,需要成本,我也得给那些法绅酬劳得,但我也是个商人,又不是官员,我又没那他们的钱,我凭什么为他们服务,如果不交这契税,就不受法院保护。”
要不受法律保护,契约就没有什么意义。
也就是说,这税不得不交。
原来这里还藏着一个税,那边个人所得税,差不多就能够将卫辉府一年得税交齐,那这税.....哦,敢情这厮还能够挣钱啊。
但是能挣,他们也没有办法,郭淡承包的税额是定下的,多的就是他的。
奸商!
十足的奸商!
王家屏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张诚道:“哎呦!等会再去看吧,咱家都快饿死了,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王家屏点点头道:“好吧。”
张诚向郭淡道:“郭淡,你还不快安排。”
“呃...。”郭淡显得很迟疑。
“怎么?来你这里连顿饭都没得吃么?”
“不...不是的,只不过......。”
郭淡讪讪道:“当初我承包卫辉府的时候,就有言在先,卫辉府不会出钱招待任何官员的,我连驿站都废除了。当然,我不会吝啬这几个钱,只不过我不能开这先例,不然的话,那些官员都跑来我这里吃吃喝喝,这钱可都得我来出,我负担不起啊!”
当时他说得很明白,驿站每年花费太高,如果包驿站的话,他就不干,他出门去别得州府也都是自费,凭什么你来我这里,就得公费。
只不过当时没有人在意这一点,这太微不足道了,如今他们终于体验了一番。
抱歉,没这服务。
张诚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淡讪讪道:“我可以带各位大人去,但是各位大人得自费,不禁吃饭,所有的一切都得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