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这样了,闫圳讨厌输,讨厌这种失控感。不管是谁带坏了安拙,她越来越不好摆楞是事实,吓也吓过了,台阶该给的他也给了,她却还是不识相,每每做出错误的选择。
以前的小妻子多乖啊,满心满眼都是他,闫圳得意着,却又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现实就是除了外貌条件,其它客观条件,她都配不上他。
人啊,真贪心,以前肯娶她,她就知足的恨不得以命来抵,现在呢?开始向着外人,敢和他叫板了。
闫圳决定了,想通了,人都是贱出来的,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做主动找上门的事,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以前没用是看在她乖,讨得他欢心的份上。
可他退了,对方却得寸进尺,是时候让他的小妻子明白明白什么是现实,什么是不可抗力。
安拙坐的是杜浩佳的车,路上,杜浩佳几次欲言又止。心里叹气,命运就是不公,这么乖又有灵气的小姑娘本该被温柔以待,而不是被见人下菜碟的狗东西拿捏。
“他,你老公,对你不好吗?”还是问了出来。
“以前倒也没有,最过份也就是吵架后冷暴力,不理人。我提出了分居,我们的矛盾才开始加深。真是不好意思,把大伙牵连了进来。”安拙哪想到,从想着隐瞒已婚到实话实说,到大家把她的婚姻状况了解个底朝天,不过一个晚上。
杜浩佳表情严肃:“所以,你才从佛系的画,到现在开始把画画当成事业来经营,就是想自立后离开他。”
鼹鼠,这名画手,圈里没人不知,因为她很特殊,不为名不为利,编辑跟她谈入v,她跟你说是为爱发电,出版社跟她谈出版,她一听要见面,嫌麻烦就算了。
这样淡泊名利,偏偏还是个有才的,《她的域》脑洞新奇,画风诡异,让人过目难忘。杜浩佳倒没有像那阳那样,一口咬定鼹鼠是男画师,但潜意识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今回头看,能有资格谈淡泊名利,得先学会自给自足。
闫圳没把去警局当回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律师过来。到了派出所,两拨人被分别问话,闫圳只一句:“我没什么说的,跟我的律师谈吧。”
“闫圳?”他正要打电话叫律师,就看到王璐走了过来。
“真是你,干嘛来了?”王璐问。
闫圳把电话放下:“就你吧,王大律师,临时出个场吧。”
几句话过来,王璐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按现在的叫法算是青梅竹马,当然两人是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都把对方当哥们儿。
关系太熟了,王璐忍不住揶揄他:“你这是被自己老婆报警抓了?”闫圳看她:“王律师,少点八卦,干点正事。”
哟,说到痛处,还不乐意上了。王璐闭了嘴,出去做事了。
跟闫圳这种人的生活方式不同,一点屁事还叫个律师来,其他人把该说的都说完了。王璐一过来,提出一个问题:“陆志强受伤了,他可以申请验伤的,大家都有动手吧。”
她说着朝那阳看去,王璐眼睛亮了一下,哈,被人临时抓来顶包也不见得是坏事,这不,天降大美人。难怪里面那位要吃醋,是感觉到威胁了吧。
王璐的积极性一下子高涨了起来,直接对话那阳:“您好,怎么称呼,我是闫圳的律师,王璐。”她一副公事公办干练的样子,私人情绪被隐藏得很好,更不会有人发现,说完话后,她舔了下牙齿。
安拙没想到,会是王璐过来,闫圳的律师团队里有她吗?
那阳本不想跟对方律师对线的,但她确实说到了点子上,双方都有动手,而且那阳意识到,对方在格斗这方面十分有经验,行事狡猾,如果要验伤的话,恐怕对方会比他重,情况对他并不十分有利。
安拙也想到了这点,她当着大家的面开口道:“王律师,是不是也得看一下是谁先动手的吧。”
王璐把目光从大美人那里移到了安拙身上,先是笑着叫了一声:“嫂子好。”然后马上变脸成公事公办的样子:“现在的情况是,双方各执一词,具体谁先动的手,”
安拙打断她:“事发地旁边的小区前些日子进了贼,安保升级,新安了不少摄像头,事情的经过应该都被录下来了。”
闫圳从屋里出来,就见安拙背对着他跟王璐在据理力争,她说的话,他一字不漏地全听见了。与安拙不同,王璐正对着闫圳,她一看闫圳眼神不对,马上对安拙说:“安拙,咱们两个谈谈。”
安拙不明白为什么只跟她谈,没等她表态,就被王璐拉走了。
角落里,王璐直接问她:“安拙,你真的要这么做吗?跟闫圳一直对着干?仔细想想,你这么做了,是真的在帮你的朋友还是害了他,你真认为一个监控就能难住闫圳?今天是正好遇到我,如果此事动用的是闫家的律师团,你想过后果吗?再跟你交个底,陆志强就是那个王炸,他的本事你并不了解。验伤?他可不是有什么伤就验出什么伤,正好相反,他是想验出什么伤,就能受什么伤。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
安拙是真的冷静了下来,王璐说得是对的,这里面有她早知道的,也有点一下她就能明白的,她不能再刚下去了,把闫圳弄到警局,于闫圳来说无痛无痒,而她的同事就不好说了,弄不好会被倒打一耙。
她打这个报警电话,象征意义要远大于实际,她开始不以他为尊,开始学会不听他话,迈出了从心理上开始割离闫圳的第一步。
与安拙达成了共识后,王璐又说:“你朋友那里交给我,我去说。”
不知王璐是怎么跟那阳谈的,最终那阳同意和解。王璐把结果告诉闫圳后,闫圳却不干了:“我为什么要和解?不是要验伤吗?验吧。走程序吧。”
王璐微愣后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这样,被老婆向着外人刺激的。她拉开凳子坐下劝:“她小,她不懂事,你不能啊。”
闫圳瞥着她:“不懂事就要被教育,教育好了,下回才能不再犯。”
人家夫妻间的事,王璐也不想掺合太深,这不是关系着大美人嘛。跟闫圳没什么不能说的,王璐半真半假地:“那个嫂子的同事,长得可真不赖,哥哥,你是知道我的,就看不了美人受苦。”
闫圳扭头看她,两人都没作声。稍许,闫圳笑了:“饶了他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说着闫圳不笑了,脸上一片肃杀之气:“我受的气怎么办?”
王璐又出去了,又私下找到安拙:“嫂子,事情有些麻烦了,圳哥突然改了主意,要跟你那朋友死磕到底。”
“那怎么办?”安拙有些惊慌,她还是害了不相干的人。王璐安慰她:“你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跟他唱反调,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毕竟是夫妻,你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
所以,胳膊永远拗不过大腿,她的抗争就是个笑话?不,是有用的,人要是想转变,谁也拦不住。
哪怕她一会儿自打自脸向闫圳低头,却不再是单纯的因为怕他,而是因为牵扯到了别人。为了无辜被牵扯的人尽快摆脱此事,安拙愿意低这个头。
事情没有解决,民警让他们先回去,已录档,开始走程序。闫圳、陆志强以及王璐是一起离开的。临出派出所大门,安拙接收到王璐眼神传递过来的信号。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商量事情的同事们,安拙跟上了闫圳一行人的脚步。
果然,来接闫圳的车子就停在外面,王璐不见了。车子打着火没开,安拙自觉地走到车子后门,拉了下车门没拉开,她凑近车窗,敲了敲。
离得近了,安拙能清楚地看见闫圳坐在里面,他在看她。他们就这样隔着车窗对视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羞耻感慢慢地涌上安拙的心田,她紧掐衣角并咬了咬牙,告诉自己撑下去,事情因她而起,她得把它解决了。
终于,闫圳开了尊口:“给她开门。”司机照办,安拙听到声控锁的声音,再一拉门开了,她坐了进去。
第29章
前排坐着司机、陆志强,后排安拙与闫圳。没人说话,车内十分安静。
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安拙接起:“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