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整个人冷热交替,池水还是冷汗早已分不清。裴郁卿敛眉压下体内强烈的肆火,他开口,嗓音如断石之砺的低哑,“你走。”
“我......”她看了看他的手,“你难不成要这么一直放血吗,万一......”
“你走。”裴郁卿长睫颤着,极力压着自己的理智,少女若有若无的幽香在他呼吸间变得无比浓烈,肆意张扬在血脉里。
“阿珩......你先走......”
他有些心神不稳。
秦书被他一声阿珩唤的失神,她揪紧衣角,蹙眉不忍。
照他这般放血,身子如何能撑得住。
“崇一。”
裴郁卿觉得自己将丧失理智一般,低嗓喑哑,崇一闻声忙扯着秦书赶紧走。
“殿下,你还是别待着了,要不大人真撑不住了。”
秦书回头看他,忧心不下。她被崇一拽走,虽不放心,可也不敢回去,怕扰乱他。
方才崇一说裴郁卿是从大理寺回来时,有人以苏大人的名义约他去茶馆。而纸条上的字迹也的确是苏大人亲笔,后来的事情崇一不知道,他只见到了一个蒙面纱的女子,而之后裴大人出了茶馆神色便不太对。
是苏氏女,秦书在隔着凉池一簇灌花的小园子里来回踱步,鼻尖一阵阵泛酸,眼前瞬时模糊一片。
春宴设计,醉蘼,这些都不在她料想之中。
她分明是重归前路,可仍护不住太多东西。一切命理,皆不由人。
她分明说过会令他不那么难,分明想过让他此生这一路走的不那么难的......
他今日中醉蘼,那么寒毒呢。
算计他寒毒的手段又还在她的预料之中吗......
她若这一回仍没办法护住他,又该如何。
秦书思绪越来越乱,后怕、不安、惶困,一切情绪包裹着她,困窒到喘不过气。
眼前模糊不清的雾气久久不散,手里的折扇被握的手掌有些疼,她甚至不敢安静地停在原地等。
秦书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知圆月高悬,拨开云层,清辉满地。
夜风湿冷地贴在脸上,方才始终令她压着明晰的理智。
“殿下。”
裴郁卿不知何时过来站在她身后,秦书回头看到他,长袍湿潮,衣襟松散,发尾落水。袖下的手腕缠着白纱。
分明是落魄狼狈的模样,可他这般立身于此,满身清霜,出尘不染。
秦书上前搂住他,眼底忍了半夜的雾意凝化成泪落下来,洒在他早已湿透的衣领。
“裴郁卿......”
她出声唤他,才知音不成声,压抑难泣。
他想告诉她自己浑身是凉池水,会弄湿她的衣裳,恐着凉。
可他又不想推开她。
他知道她难过什么,害怕什么。
裴郁卿抱紧她,像在重复梦境无数次的动作一般,抬手抱着她。
“我没事。”
他低头在她颈间,唇若轻贴在她颈脉,低声重复,“我没事......”
他很想告诉她,他回来了,可终究是不敢。
他怕说了以后,一切成幻影。他怕她的决然,怕她生气,怕她不悔,怕她不回头。
秦书溃之一时的情绪被眼泪洗干净之后,才终于恢复了一些。
她拿袖子擦干净泪珠松开他,眼眶还是微红的模样。
哭完,还是觉得有些丢人的。
上辈子她后来都没在裴郁卿面前掉过眼泪。
秦书低头吸了吸鼻子,抬眸看向他,目光正好困在他敞散的衣襟,白色中衣的领上有一个淡粉的唇印。
她看了一会儿,岔开话题,“给你下药的姑娘还挺豁的出去。”
裴郁卿低头瞧了一眼,不自在地拢了拢衣衫,“只是蹭到衣服而已。”
他看着她的打扮,问道,“你去哪里了?”
总不至于又去了楼子里。
“谪居。”秦书回道,“我无意得知消息,太子要对温仪娘娘下手。”
裴郁卿拧眉,“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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