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听说过此事。
而且即便真的有问题,也不会把全部管事都换了呀,不然到时候青黄不接,府里可不得乱套了。
曾淑奇道:“我并无此意,这回不过是想要了解府内的情形,看得细了些。林妈妈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我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林妈妈有些为难的模样,“我也是受人之托,不过夫人既然没有这个意思,老奴也就放心了。这府里的管事啊,这么些年也算是尽忠职守,老夫人都看在眼里。夫人您这忙着,那老奴就不打扰了。”
郭嬷嬷起身相送。
林妈妈推迟,“郭姐姐留步。”
“留步。”
郭嬷嬷一边说着话,一边亲自把林妈妈送出了院门,回来后对曾淑摇摇头,“嘴紧得很,什么都没说,夫人我们可要派人去打探一二?传这闲话的人心思恶毒得很,若是放任恐怕得出事。”
可不是,一下子就替曾淑把府里的大小管事都得罪了。
“算了。”
曾淑想了想,“查来查去的反而费工夫,左右这些账册我们也都查得差不多了,等我和侯爷商量一下,就先把人喊来领了对牌吧。对牌一发,她们自然也就清静了。有问题的先留着,对了大厨房和茶房的账册都理清楚了吧?”
郭嬷嬷忘了眼正在紧张核对的几个丫头,道:“都差不离了,她们几个丫头都是能干的。”
几个丫鬟再核对了一个下响午,终于把大厨房和茶房的账册理清了,于是晚上傅永宁回来的时候,曾淑就和他提起了此事。
曾淑一边翻看着账册一边和旁边拿着一本兵书的傅永宁道:“我这几日把府里的账都瞧了一遍,你这里是怎么想的啊?有问题的可不少,但若是全换了我手头上可没有那么多人,而且你娘估计也不会同意。”
傅永宁坐直身子,提起了几分心思,“那就抓大放小。”
他接过曾淑手里的账册翻了翻,看了上面的数额有些无所谓道:“你看着办便是了,这些事以前都是母亲管着,也不好太驳了她的脸。不过是一千几百两,往后只要他们安分当差,我也不是不能容。”
“你可真是大度。”曾淑随口回了句,不过既然他已经发了话,那她就知道怎么做了,底下的既往不咎,把上头的换一换便是。
不过这些并不急。
曾淑点了点桌上的两本,“那就剩下大厨房和茶房了,大厨房的问题是采买和损耗,一文钱的鸡蛋报成两文钱,还有就是今年的羊肉和去年一个价,做假都做得这般不尽心,可见平时是何等的懒散。”
“还有茶房,”说到这个曾淑就有些气愤,“初夏那会儿居然在京城的一家叫做春怡居的铺子买了三千斤干果,我特地查了一下以前一年四季都买,怪不得我来到你们家之后天天在桌上看到了果脯,新鲜的反而见得少。”
“为了一颗果子,居然还要让人去庄子上现摘。”
“更离谱的就是家里把鲜果子便宜卖给他们,转头又去高价把干果买回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说的这一家叫做春怡居?”傅永宁若有所思,“我好像听大管家说起过,是钱家某位姨母的产业,应该是五姨母的。母亲和大哥爱吃蜜果子不喜欢鲜果,家里一直都是从她那采买现成的,我和父亲都不爱吃。”
曾淑:“……?”
她在桌上翻找了一下,拿起一本大厨房的采买单子翻了翻,抬头问道:“那卖羊肉的蒲庄?”
这个傅永宁知道,他肯定地回答:“敬国公府的,他们养出的羊肉好吃!非达官贵人不卖,不过你若想吃就让人去买,他们不敢不卖的。”
哪里问他这个了,曾淑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又提了一个常来往的,“李记绸缎庄呢?”
“三姨母!她经常来家里陪母亲,你应该见过。”
“古董铺?”
“钱家几位舅舅,也只有他们喜欢这些东西。”
“张记冰窖?”
这个傅永宁想许久,最后才犹豫道:“应该是某位表姨母吧?我记得父亲还在的时候有一次大管家提及此事,然后父亲很不耐烦地说内院的事都由母亲做主,不必拿来烦他。”
啪地一声,曾淑放下了册子。
账上还能剩那许多银子,也是稀奇。
第十三章府内需要改革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亏得她之前还说那些下人尸位素餐,只为自己轻松省事,完全不为主家考虑,却原来是主家自己的问题,处处用人唯亲!
看到曾淑冷着脸,傅永宁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摸了摸鼻子,起身给她端了一杯茶,好声好气地道:“夫人请喝茶。”
“夫人费心了。”
曾淑噗嗤一笑,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可要想好了,若真的按照我的意思来处置,这些人难免是要得罪一二的。到时候若是你娘怪我,你可要顶在前头才行。”
“这是自然。”傅永宁挨着她坐下,“你是我的妻,我肯定会站在你这一头的。”
曾淑这才满意。
“那我跟你说一说我的打算,其实府里旁的倒还好说,但采买一事却真的得抓起来了,不能再像如今这般大厨房一个、门房一个、针线房又一个,零零散散的不成章法。”
“我准备将他们都放一块,三五人,相互辖制……”
“至于府内这些,就派副手……”
“……签字画押……”
傅永宁安静听着,时不时也提出自己的意见,如此一晚上下来,夫妻二人便商议妥当,定下了章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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