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侍书端来了蜜水,“太医说应该是白日里看到您流血了,所以受了惊,这半夜就发作起来,好在秋姨娘一直小心谨慎,这才能早早发现,若是迟了些怕是不太好。”
曾淑又问:“那现在如何了?”
侍书道:“昨儿夜里烧了两三回,早些时候听说已经好些了。”
曾淑点头,低头把药都喝光,然后道:“那你等下代我去看一看,带两足年的人参去,另外跟秋姨娘说需要什么药材就遣人去库房里寻,库房没有就去外头买,千万不要耽搁了。”
“另外跟库房的人说不要难为她。”
侍书明白曾淑的意思,笑道:“知道了夫人,奴婢会跟她们说您身子不适,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呢。虽然您很担心大公子,但未免过了病气去,还是等身子好一些了再去看他。”
曾淑冲她点点头。
喝完了蜜水之后,曾淑道:“你去把郭嬷嬷喊来,我有事情吩咐她。”
郭嬷嬷很快就来了,她同样的眼眶青黑,一看到曾淑就跪了下来,惭愧道:“老奴管事无方,险些害了夫人,罪该万死。”
曾淑让侍书把人扶起来,安慰道:“嬷嬷,这事不怪你,我们在明她们在暗,要想找到破绽总有法子的。这府里这么大,也不是处处都是我们的人,如今那杨管事还没找到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所以我想着,府里应该动一动了。”
郭嬷嬷用棉帕子拭去了眼泪,“夫人您尽管吩咐,那些个吃里扒外的,的确应该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曾淑道:“我准备,把府里的人都换一换。”
……
“夫人,饶命啊夫人——”
“诶诶诶你们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干什么干什么?”
晴雁急冲冲回来的时候,到处听到了下人们的惊呼声,有的看到她之后还冲上来求饶,但都被面无表情的婆子们拉走了。
但即便如此,等她到了正院的时候还是耽搁了一会儿。
她抓着一个眼熟的丫鬟问道:“府里出了什么事?”
被抓住的是今天刚刚回来当差的春桐,她见是晴雁连忙行了一礼,然后高兴道:“晴雁姐姐,府里头正在清理人呢。夫人说那些和杨管事、晴妙等几个有关系的人统统都赶出去,还喊了人牙子来守着。”
“另外还有一些当差不认真的,犯了错的,也都打发回家去了,总之就是这样,那些人正闹着呢。”
“刚刚还有人跪在院子门口,想要求见夫人,请夫人收回成命。不过夫人说了,谁来都不见,于是她们就灰溜溜走了。”
晴雁皱眉,“夫人现在谁也不见吗?”
春桐见她误会了,连忙道:“不是,晴雁姐姐你当然是见的,是那些求情的一概不见。”
晴雁点头,“那你好好的守着门,我去见夫人。”
第六十八章重阳节后续
曾淑正在接见外地的管事们,他们都是在重阳节之前进京的,曾淑此前没有接见一来是因为没有空余的时间,二来就是想要晾上一晾他们。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这些人瞧着都乖巧了许多,对于曾淑的问话也是有问必答,半点都不敢拖延和隐瞒。当然了,这可能和旁边坐着的傅永宁也有几分关系。
曾淑看了他一眼。
傅永宁疑惑的目光瞬间望了过来。
曾淑朝他笑了笑,然后对底下战战兢兢的那人道:“就这样办吧,多用些心思,若明年能有多的进项,府里自有赏赐。”
那管事忙不迭地道:“是,小的听命。”然后半抬着头,见侯爷没有别的吩咐,才小心着退了出去。出去之后再看不到里头了才敢直起腰擦了把汗,对着旁边的同僚们露出心有余悸的笑容。
这位夫人可比老夫人严厉多了,这两天不止一人被拉下去打板子,往后是得督促着底下的人多用些心,不然明年还是不是自己来,可就难说了啊。
这些外地来的管事们或庆幸着,或担忧着,但都没有影响同样等候在门外的大丫鬟晴雁。她见里头没有旁的人了,于是快步走了进去,对刚说完话,含笑对望着的傅永宁和曾淑道:“侯爷,夫人。我二哥回来了,说有要事禀告。”
傅永宁神色一凝,“让他进来。”他心知怕是之前让他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果不其然,邬荣神色凝重道:“回禀侯爷,夫人,那杨管事一家已经找到了,但人已被灭口。”
灭口?
有丫鬟啊地惊呼了一声,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就连曾淑也愣了一下,随即就感到手一热,原来是傅永宁握住了她的手,她朝他笑了一下,然后对邬荣道:“你继续说,有留下什么证据吗?”
“并无。”邬荣道:“他们身上的金银细软都不见了,是今早上衙门里头的人刚从河里捞上来的,说是已经死了超过三日了。”
那也就是失踪的那一日就已经死了,怪不得不管是侯府还是衙门里头的捕快们一直没有找到人。
傅永宁拍了拍她的手,“我去看看,待会回来陪你用膳。”
“好。”曾淑朝他点点头,然后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这几日除了进宫就都陪在她的身边,好像她是个泥塑的一样。
“夫人?”在旁边登记那些管事们回话的侍墨疑问道。
曾淑收敛住思绪,“好了,继续吧。”
这边曾淑一个接一个地见着人,那边傅永宁已亲自去衙门处查看了那一家三口的尸首,然后面无表情地从那臭气熏天的屋子里出来。
“侯爷。”邬荣捂着鼻子道:“现在要怎么做?这几具尸首都已经泡发了去,连个囫囵样都没了,要不是最先浮起来的杨二断了一根手指,剩下的两具他们都想不到要捞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