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睛微微睁开一点,“老板麻烦你了,帮我开间房。”
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再不过五秒钟,呼吸就又微微重起来了。
岑岁第二天疼着眉心重着脑袋醒来,已经快中午十一点钟了。
她睁开眼睛,直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然后转头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学校宿舍,自然以为是在酒店。
她昨晚喝多了酒,记忆到酒局最后就断掉了。
本来她没以为自己会喝醉,谁知道那白酒的后劲太大,后劲上来后她就不行了。
在床上呆坐了一会醒神,岑岁掀开被子下床起身。
想想也知道昨晚是谁给她善的后,所以她心里也没多少忐忑。
在她相处的所有朋友当中,荣默是能够给她最大安全感和可靠感的人。
也说不太清为什么,就是无条件地信任他的一切。
大概是因为他的为人,或许也大概是因为缘分。
从她在古玩城,抬头第一眼看到“珍宝斋”三个字的时候,就觉得他们有缘。
这种感觉,她近来产生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老徐的摊位上看到柴瓷的瞬间,第二次就是看到“珍宝斋”三个字的瞬间。
坐在床边又大脑放空发了一会呆,岑岁才穿上床边的拖鞋。
她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迎接新一天的阳光。
窗帘拉开后,眼前出现的不是意料中的高楼半空,居然是一个院子,窗里正好能看到一片花墙,饱满的花朵花瓣层层叠叠,由浅粉过渡到淡白,如宝似玉,颜值惊人。
岑岁看着窗外的花墙愣了愣,下意识就想——这是什么规格的酒店?民宿?
她带着这个疑惑转身出去,发现这个房子的空间设计也很厉害,每一处都能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简直就是那什么——移步换景。
她边走边看,路过客厅,路过健身房,路过双人小影院,最后到达餐厅和厨房。
刚一走进餐厅,就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厨房里,看样子正在做饭。
看背影她就能认出来,是她的老板荣默。
荣默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没回头,直接道:“干净的衣服给你放在浴室了,我没穿过,牙刷用那个粉色的,洗衣房有洗衣机和烘干机,洗完过来吃饭。”
岑岁愣愣的,低头看一下自己。
刚起来酒劲还没全退下去,头重脚轻脑子发懵,都没意识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一身酒气。
她反应慢半拍地出声应:“哦。”
结果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荣默又叫住了她。
她愣愣地回身,只见荣默已经转过了身,手里端着一个小碗。
荣默伸手把小碗放到料理台上,对她说:“先喝碗醒酒汤。”
岑岁像个意识不全的呆木偶,听着他的话,走到料理台边端起碗,把醒酒汤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她放下碗,想说点什么又没说出来,好像大脑还不清醒的样子。
觉得身上怪难受的,她便什么都没说,先去洗手间刷牙洗了澡。
洗完澡穿上荣默给她准备的衣服,只觉得跟唱大戏似的。
虽然荣默没有穿过,但也是他的衣服,袖子和裤腿子都超长,上衣就能当裙子穿了,裤子更是长了一截。
岑岁穿好衣服后自娱自乐地甩两下,随后把衣袖和裤脚都卷起来,抱起她自己的衣服,去洗衣房。
到了洗衣房看了看,还没放下手里的衣篓子,荣默进来了。
他自然地接下岑岁手里衣篓,熟练地把衣服放进洗衣机,一边干活一边说:“这个洗大件衣服,洗完了放到旁边烘干就好,这个壁挂的洗小件衣服,洗完自动烘干消毒……”
岑岁“哦”两声,还是有点意识不全的样子。
跟着荣默回到餐厅坐下来,她捏着筷子看荣默一会,终于说了今天起来后,第一句完整且清晰的话:“这里……不是酒店吧?”
荣默给她盛了一碗汤,放下碗应声:“嗯,是我家。”
岑岁突然就有点不自在了,转头往四周看了看,轻声问:“那你爸妈呢?”
荣默笑笑,“不用紧张,我爸妈不住在这里,就我一个人。”
没有其他人在,岑岁这就松了口气,捏起勺子喝一口汤,抬起头来又问:“怎么没把我送去酒店?”
荣默简单道:“麻烦,没必要。”
岑岁喝一口汤感觉饿了,看向荣默又说:“那我不客气了啊。”
说完拿起筷子,和荣默一起吃饭。午饭。
肚子吃得大半饱,她才又再次看向荣默问:“你家到底什么家庭啊?”
荣默看她一眼,很平淡道:“普通家庭。”
岑岁疑惑地接话:“有多普通?”
荣默没再避开问题,回答道:“算不上大富,没什么大的家业,但手里目前也不太缺钱。”
岑岁想了想,“拆二代?”
荣默笑了一下,觉得这个倒也能用,于是笑着点了头,“老房子是拆了点钱。”
岑岁脸上摆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我说就靠一个小小的古董店,怎么能一个人就住这样的房子,独门独户不说,装修一看就烧了不少钱,还有健身房和家庭影院,院子里也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还有那些花,也不是什么便宜的品种吧?”
荣默倒不觉得这些有什么,解释道:“也就这点追求,想要住的舒服一点,所以在这上面花的钱相对多一点。也可以说钱都花在这上面了,自己也花了不少精力。”
岑岁突然就笑起来了,说起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荣默这次没再辩驳,跟着自我调侃道:“对,想去种田。”
岑岁早把拿荣默当自己人了,和他说话轻松且没有太多顾虑。
两个人吃着饭,顺着避世隐居,养花种田的话题又胡乱扯了一气,都是闲聊。
闲聊完,岑岁也吃饱了,放下碗和筷子。
她坐在餐桌边休息了一会,又问荣默:“你家的拆迁款这么多?还有两千万在手里?你也舍得就这样送出去?”
本来说好了的,她把瓷片卖给他。
价格就按照他之前说的,少一点也无所谓。
她知道荣默是要把瓷片送进博物馆,因为他觉得那才是瓷片最该去的地方。但他当时说的话是,自己的钱不够,赵教授也会出钱,还有国家也会出钱。
结果现在不是。
现在是他自己买了瓷片,捐给了国家博物馆,还是以她的名义捐的。
荣默知道她肯定会问这个,他这会不用再多想,直接回答道:“除了老房子的拆迁款,自己也有点积蓄,最近你不是还帮我卖了不少古董么?之前陈禹也来过店里,拿走了两个珐琅瓶。”
听到陈禹的名字,岑岁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她脸上没了认真和兴趣,更多地浮现出一些没趣来,随意道:“他去买什么古董……”
荣默不打算多隐瞒她什么,接着话题坦诚道:“他以为你来古董店打工是为了我,以为你在和我谈恋爱,所以上门来会会我,顺便买了两件古董。”
岑岁嗤笑一下,“我和不和别人谈恋爱,关他什么事?”
说完了语气忽又轻松起来,说:“不过他要是想买古董,那老板你就忽悠他多买一点。”
荣默看着她笑一下。
随后收住笑道:“我不大做这样的事。”
岑岁看着他立马接话,“你也是个厉害的人,做生意这么佛系居然都没有饿死。”
荣默:“……”
想想觉得这不行。
他酝酿一下认真开口:“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诚信,我们不能为了赚钱,就毫无底线……”
岑岁听着这话,使劲点头,点得无比夸张。
这年头能花个两千万买个古董捐给博物馆的,除了他荣默,真是半个都找不出来了,他说的这些话,她都相信不是空话。
等他说完了,岑岁没接着这个话题再说。
她再度认真起来,看着荣默又问:“你花那么多钱买了瓷片,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为什么不以自己的名义捐给博物馆啊?”
荣默平平淡淡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一个荣誉,是为了柴瓷,让它呆在最该呆的地方,发挥它应有的价值,也算是为了给国家的考古事业尽点绵薄之力。那些虚名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既然瓷片是从你手里出去的,那不如就把这个荣誉给你,帮你铺点人脉不好吗?赵教授这样的人,你不想多认识几个?”
岑岁听完下意识顿住,看着荣默的眼睛久久没移开。心里铺开如窗外阳光一般的温暖,她突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荣默说得没错,如果赵明远他们知道瓷片是荣默买的,而她是出手卖的,这件事直接和利益金钱挂上钩,那他们对她的态度,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对古董贩子和对捐赠者,那能是一样的态度?
荣默知道她想要什么,所以没有劝过她捐赠。
他花钱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帮柴瓷找了最好的归宿,为国家的考古事业尽了力,然后深藏功与名,把荣誉和好处全给了她。
而就在岑岁正感动的时候,荣默接着又说:“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我本来就没打算让赵教授也出钱,所以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出了两千万,免得他心里有负担。”
岑岁反应了一下:“……”
次奥,白感动了……
听荣默这么说完,岑岁心里也没负担了。
她坦然接受荣默给她的荣誉和好处,看着他清一下嗓子道:“我这个人从来不白占朋友的便宜,虽然我不会把钱还给你,但我可以养你,不会看着你穷到吃不起饭的。”
荣默低眉轻笑,再看向岑岁,“真的?”
“嗯。”岑岁点头,豪爽仗义道:“岑岁,有恩必报本人。”
作者有话要说:周二宝凶萌咆哮:你他MUA~的,又要养闺蜜又要养老板,到底还要养多少啊?能不能专一一点啊!!
岁总:摸摸头,乖,都养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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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十二点再更一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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