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
姜雍容加快速度,终于将那根被绕进去的红缨抽了出来,死结总算打开了,“好了——”
才说了两个字,她眼前只见风长天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忽然整个人就被扑倒在了车内垫着的红茸毯上。
好在她早有警觉,双手捧住了风长天的面颊:“陛下冷静!”
风长天眼神灼热,明显是很难冷静的样子。
“三天!”姜雍容提醒他,“三天没有功力,亏不亏?”
风长天顿住了,脸上现出极其为难的神色,天人交战。
姜雍容无声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押对了。
这人是个武痴,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武功更重要的了……
只是这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风长天的头蓦然低了下来。
在被吻住之前,姜雍容只听到他一声含糊的声音:
“不亏!”
宫内只准走御驾,从车得在宫外就停下。
但姜家这辆马车除外,因为上面有一朵杜若花的标志,那是姜家的族徽,唯有姜家家主能用。而皇宫行马,正是姜家家主的特权。
于是风长天正好赖在车上,还打算跟姜雍容一块儿回清凉殿。
他的理由十分充分:“反正我喜欢你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了,正好省得瞒了。”
“陛下这身打扮,不怕给太妃们瞧见么?”姜雍容道,“陛下还想不想打牌了?”
风长天沉吟了。
打牌练功找雍容,乃是他生活当中三件不可替代的快乐。
“那爷换好衣裳再来。”他做出了决定。
姜雍容眼看着他下了马车,再上了御驾,整个人才像是泄掉一口气一般,双手捧住了脸,将整个脑袋埋进了掌心。
这趟回宫之行她简直是一步错,步步错,从一开始根本就不该让他上马车。
“雍容!”
车帘猛地被掀开,风长天兴高采烈的脑袋探进来,一见姜雍容此时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全顿住。
这样的雍容……好像一只将自己窝成一团的小奶猫啊啊啊!
姜雍容瞬间捡回素日的仪态,假装方才那一幕不存在,挺直了背脊,正要用端然的语气问他回来何事,就见他的手一撑,好像又是准备上车的样子。
“不许上来!”姜雍容脱口而出,声音大得让自己都吃了一惊,简直想下意识掩口。
这……是她说的话吗?
她怎么能这样对人君说话?
“哦。”风长天也是下意识想上,这会儿被阻止,便停了。他停得太过自然,太过顺从,以至于姜雍容都忘了请罪。
“妾身失仪,请陛下恕罪。”姜雍容终于把礼仪捡回来,恭声问,“陛下还有何吩咐?”
风长天就靠在门边上,笑吟吟瞧着她:“再埋个脸瞧瞧?”
姜雍容:“…………”
她艰难地道:“请恕妾身无法从命。”
其实风长天也知道她做不到——除非给她来点酒。
“嗐,我开玩笑的。”他道,“你跟鲁嬷嬷说一声,爷想吃她做的卤牛肉,再多放点辣子,另外备一坛好酒。”
姜雍容:“……”
这还点上菜了?
风长天交代完了,人还倚着车门不走。
姜雍容道:“陛下,妾身这便去吩咐鲁嬷嬷。”
“唔唔。”风长天答应着,身子却没动。
姜雍容不得不道:“陛下请启驾,妾身才好去传话。”
风长天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杵在门边上,只是怎么说呢?他家雍容就好像是一汪蜜,他则是那采蜜的蜜蜂,这蜜蜂见了蜜,就像是被粘着了似的,愣是走不动。
他便有的没的找些话来说:“还有上回那个猪大骨也很好,再来一些。那个羊肉汤也很不坏,再来个烤乳猪,还有那个酱肘子……”
姜雍容不得不打断他:“陛下,若今晚就要这么多菜,只有御膳房能办得到。”
“唔,也是,可不能把嬷嬷累坏了。”风长天倒是从善如流,点点头,“那爷走了。”
姜雍容在车内行礼:“妾身恭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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