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飘落在空气中,马儿已经向前蹿出去。
前方是平坦的草原,再往前是耸立在草原上的云川城。
阿都看着他们,忽然拍马上前。
“师娘!”阿都大声叫道,声音混在草原的风里,送向前方的人身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到底是‘夫子’还是‘雍容’?!”
马儿跑得极快,转眼就在远方。
阿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只瞧见蓝天之下,绿地之上,她在风长天怀里,仿佛回了一下头。
太远了,也许回了,也许只是他的幻觉。
塔师打马追到他的身边,皱着眉毛,没说话。
“她长得可真漂亮啊。”阿都一直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喃喃道,“我那么多姬妾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根手指头。”
“别忘了,她是风长天的女人。”塔师冷冰冰地道。
阿都用无语的表情回头看了他一眼,“塔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换师父么?”
这显然是塔师的人生恨事,他的嘴角抽搐一下。
阿都道:“因为我那个新师父从来不泼人冷水,也不管东管西。”
塔师看着他脸上的青肿,冷冷道:“但他揍你。”
“……”阿都顿了一下,仰头道,“那是他有本事!”
扔下这一句,他打马往回走。
塔师拍马跟上,“你真想要那个女人?”
阿都对着天空长叹一口气:“可不?真他妈想。”
“你有一个法子可以得到她。”
阿都狐疑地看着他:“什么法子?”
塔师道:“央人和大狄之间的一战无可避免,只要在战场上杀了风长天,她就是你的。”
阿都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笑了:“杀了风长天?你觉得天下间有人能办得到这件事?”
“风长天再厉害,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
塔师回首,望向远处的云川城,它矗立在蓝天之下,看上去仿佛坚不可摧。
——“再说,你忘了我们还有一项秘器么?”
风长天和姜雍容进城的时候,天光已近黄昏。
在北狄草原待了两个月,每天看到的就是大片大片的天空,大片大片的草地,以及大片大片的牛羊。
一进城,视野里陡然挤满了栉次鳞比的房屋,来来往往的人群,摊子上忙碌的老板,挑着担子叫卖的小贩……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和北狄完全是两个世界。
“是风爷!”
“还有姜夫子!”
不知是谁第一个认出了他们,人们争先恐后围拥过来,扯着嗓子呼朋唤友:“哎呀快来看呐风爷和姜夫子回来了!”
“风爷辛苦了!姜夫子辛苦了!”
“两位上京城辛苦了!”
“怎么样朝廷要跟咱们一起打北狄吗?!”
风长天:“……”
姜雍容:“……”
看来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有人已经替他们编好了故事。
试想一下,他们一直嚷嚷着说要打北狄,结果人却在北狄一待就是两个月,真传进百姓的耳朵里,百姓们心里难免不犯嘀咕。
但说他们去京城,简直是个完美的借口。
显得风爷北伐行为之正当不怕事——都敢自己去找朝廷了,而且还能顺利回来,显然已经在朝廷里过了明目,百姓会大大安心。
能想出这种借口的人不少,叶慎可以,阿郎说不定也可以,傅静姝若是愿意,估计也行,但想出来还能叫北疆百姓都相信的,只有邬世南一个。
果然,下一瞬就有人道:“哎呀,快去告诉私塾告诉邬公子,风爷和姜夫子都回来了!”
“是啊是啊邬公子一定很欢喜!”
“傅夫子知道了定然也很开心!”
姜雍容:“……”
傅夫子……难道是傅静姝?!
傅静姝肯在私塾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