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gu903();良久,黑雾无声散去。

云开月明。

朗朗清辉照在林间,不复原来的黑暗。

小乖亦亓,或者说是界灵的主人格,没有忘记亦止原来找他的目的,忐忑地等待着亦止最终的答案。

少年的眉眼还未褪去面对黑雾时的冷淡,认真地盯着亦亓看了几秒。

往日里运筹帷幄的血族君王表面不显,心里却控制不住的紧张。

亦止看着他,忽地眉眼弯弯地笑了,驱散亦亓心中的愁。

亦止考虑过,如果一起度过余生的是他,似乎也不错。

你那么喜欢我啊?少年调笑。

界灵不自禁地拥住他,喜欢,喜欢得命都可以不要了。

那就试试吧。亦止抬眸看他。

亦亓闻言,不敢置信之后的是涌上来的欢喜。

少年比月色更漂亮。

我过年回家缺个男朋友。你觉得呢,哥哥?

☆、第65章番外一

**

梅莉是个中等血族。

父亲是在血族城堡中工作的男仆,在不需要上学的时候,梅莉会跟在父亲身边打下手。

但大多数时候,梅莉会想,她宁愿上学也不愿意待在城堡里。

城堡的主人是位暴君,阴晴不定,杀伐果断,当初能一人血洗王族上位,今日也会由于分毫的不尽意而夺人命如草芥。

因为父亲不属于城堡内部的核心男仆,暴君的事自然轮不到他服侍,所以梅莉也只在远处偷偷看过暴君几眼。

他的身材高大,半身隐没在噬人的黑暗中,仅军服上的金色肩章折射出刺人的锋芒。

高筒军靴踏在地面碰撞出声响,节奏不紧不慢,却无端地逼人,像是死神的交响乐。

行过时披风搅乱空气带起一阵响。

低头。

暴君的声音浸染寒气。

梅莉忽地被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才发觉自己逾矩地盯着人看,周围人多,没有一人敢出声,她也不太确定男人是否是对着角落的她说的,但她还是下意识瑟缩地低下头。

等男人离开后,梅莉立即大口喘气,恍然发现自己背后已经湿了一片。

劫后余生一般。

梅莉你怎么回事!父亲压低声音严厉地训斥,今日幸好陛下的心情不错,要是换做别的时候!

你若是还这样,就回城郊帮你的母亲照顾生意!别再来了!父亲越说语气越激烈。

如果是在往日,梅莉必然会笑着撒娇,讨巧地向父亲说自己下次再也不敢了。

只是现在她只能心神惶惶地想,暴君这也算是心情不错吗?

有一瞬,她甚至以为她要死了。

过几日,梅莉又看到了暴君。

死的人不是她,但是那一幕她永生难忘。

死去的人以扭曲四肢的姿势瘫软在地面。

血液源源不断从那人断截的脖颈流到阶梯上,把赤色的地毯浸成殷殷暗红。

梅莉几乎不敢呼吸,也不敢抬手抚抚自己的脖子是否还在。

高筒军靴的靴尖被溅上了两滴血,除此之外,好像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行凶者是高高坐在王座上的男人。

周围的血族与她一样大气也不敢出,但表情都是漠然的,深深的冷自梅莉的心底蔓延,她的脑子无法停止地思考这个让自己后背发寒的问题

这是第几次了?

下一个是谁?

收拾好。暴君冷声。

是。仆从应。

后来,梅莉才听闻,那日死去的血族是王族的遗孤,是仅剩唯一与暴君沾亲带故的血族了。

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找上暴君不得而知。

但暴君不需要亲人。

陛下连血液都是冰冷刺骨的。梅莉后怕地想。

**

又过了几年,梅莉成为了城堡后厨的女仆。

某天,前院的小园丁偷偷拉住她的袖子,和她八卦道:那位昨天抱回来个娃娃,两三岁的样子,喏,大概这么点大

小园丁煞有其事地比划。

那位是指暴君,不可提名者。

梅莉被逗笑,摸了摸小园丁的脑门:没发烧吧?

小园丁不知道第几次和人这么说又收到这样的回应了,立即恼怒地放开她的袖子,气冲冲地又回到了工作岗位。

梅莉在原地哑然失笑。

直到傍晚时候,她在充满油烟味的后厨里收到通知,暴君让她过去。

梅莉的腿脚立刻软了八分,通知的血族说是格林薇尔推荐她过去的,说她照顾孩子很有一手。

梅莉暗自咬牙,忽略了照顾孩子几个字,只想到格林薇尔早看她不顺眼,这次更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君王用餐的广阔厅堂,金碧辉煌,长桌望不见尽头,几乎所有座位都空荡荡,以往是只有首位坐着人,坐着那位暴君。

梅莉全程低着头走近厅堂大门,在门口处颤声道:陛下。

良久,都没有暴君的传唤,让她不禁疑惑。

她不敢抬头,像被钉在原地一样静候。

紧接着,一道稚嫩的童声传入她耳中:打你!

联想到小园丁曾说过的话,梅莉不敢置信地微微抬眼往首位方向看去。

暴君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姿势别扭,这个常年手握刀剑的男人明显不懂得怎么抱孩子,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但可以看出来的是,男人已经尽力地在收敛自己的力道,可尽管如此,小孩还是被勒痛了。

于是就气鼓鼓地将拳头挥舞到男人身上。

你弄疼我了!小孩白嫩的脸颊飞起生气的红晕,打你!

暴君只好坐下,让小孩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虚虚揽住小孩以防他摔下去。

与性命打交道的暴君自然不懂得如何哄小孩,只会冷着脸干巴巴地说:对不起。

暴君大概这辈子在此之前都没说过这句话,哪怕竭力想表达歉意,但语气没有起伏,说得如同一丝感情都没有。

而一贯无法改变的冷漠表情也自然被理解为别的意思。

你做什么凶我!得理不饶人的小孩活生生像个爱折腾人的小恶魔,嚣张地又捶了男人几下。

下一秒却立刻变脸,眼圈红红的,泫然欲泣。

呜呜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孩儿,你还凶我,我要走了小孩的金豆豆说掉就掉,扭过身子就要从男人腿上下去,没人爱我,我要去流浪

小孩哭的眼圈、鼻尖都红红的,像小园丁在前院角落偷偷种的草莓,格外招人疼。

打人应该也格外让人疼。梅莉想。

暴君没有办法,调整姿势,抱稳了小孩,轻轻拍着小孩的后背,他不会说别的话安慰,只能一直重复说着我爱你、我爱你,希望这样能够安抚异常缺失安全感的小孩。

旁观的梅莉身体僵硬,不敢出一点儿声。

好像过去了一万年,暴君淡淡往她的方向瞥一眼。

小孩子一般吃什么。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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