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瞳左右扫了几眼,找到一颗巨大的树,他背靠在树干上坐下休息。
他摘下帽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水,好累。
因司雪的水蛇攻击,他几乎全身湿透,他现在应该回宿舍换一套衣服,但是现在他不大敢回去,脑袋一片空白,他现在需要休息一会儿压压惊。
通讯提示音响起,向他发起通讯的人是宫黎。
尤诗犹豫了下,接通通讯,他看到对面的宫黎并不在武斗场,他正在回宿舍的路上。
宫黎询问:你在哪里?
尤诗道:我在
尤诗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向距离自己不远处,背着光,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看向自己的青年
是云浮。
云浮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浮眯着眼睛看向尤诗。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目光相对,小片刻后,尤诗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将不争气的白色鸭舌帽重新戴上。
另一端,宫黎询问:尤诗,你在什么地方?
云浮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尤诗。
尤诗手心冒汗,云浮的目光让他感到紧张,他对通讯另一端的宫黎道:我们一会儿再说。
通讯另一端,宫黎道:你
不等宫黎说完,尤诗将通讯挂断,他站起身决定换个地方继续压压惊。
一惊未歇一惊又起。
尤诗转身就走。
云浮站在原地,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尤诗的背影。
当尤诗的身影彻底从他眼前消失,云浮黑白分明的双瞳染上一抹微红,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至于哪里不对,他不知道。
云浮感觉大脑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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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9章
不知过了多久,云浮睁开双瞳。
高悬的秋阳没有春冬的温暖,秋日的阳光灼烈似是要灼烧人的肌肤,配上微冷的风又冷又热。
大脑的疼痛还在持续,他目光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几位学生的交谈声传来,他们兴奋地说尤深已经进入训练馆了。
他们还说,训练馆出现了一位非常特别的人,学院频道有人说这人实力比系院长还要强大,是一位老先生,不过也有人说他似乎很年轻。
一些不明情况的学生推测,可能训练馆内出现了两个人,一位是老者,另一位是年轻人,学院频道有人表述不清就将二人混为了一谈。
他们很遗憾训练馆内人满为患,现在再有学生想要入训练馆,必须出示个人信息面板确认是战斗系学生才可以进入。
他们这些非战斗系学生已经没办法伪装潜入了。
云浮听着他们的交流,大脑针刺一般地痛。
他最近心情很压抑,到现在已是第三天,这种情绪是从他对尤诗说解除婚约后开始的。
那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一个人,梦里的人对他至关重要。
通过梦境他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情感,那是一种想要牢牢将对方掌握在手中的疯狂的爱。
梦里他对他说,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笑容温暖,他轻声应了声,但是他清楚他只是在安抚他。
不安感令他发狂。
明明已经将他锁在了身边,他却仍旧觉得还不够。
他想将他关起来,用锁链穿透他的肩胛,链条锁住他的四肢,将他牢牢锁在一方空间,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看到他。
他想让他永远无法逃离他的身边。
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人,可是当他睁开双眼却不记得他是谁。
他记得的只有他对他的感情,就好像秋日的阳光炙热疼痛,距离再近一些便能将之焚烧成灰烬,伤人也伤己。
云浮大脑一阵恍惚。
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与深刻的陌生,那还是他吗?
他是这样的人吗?
在这一场梦之前,他自认冷静自持,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无法想象有一天他会爱一个人爱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但是梦里炙热的感情却刻骨铭心,就好像真实经历过一般。
云浮一整日心绪不宁。
那天他偶尔会听到学生提起尤诗,他们说,尤诗对云浮求而不得,为情所困买醉解愁。
云浮心中嘲讽,尤诗喜欢他?
十多年来他们之间几乎没有接触,尤诗喜欢他什么?
他的外表?他的天赋?还是他的性格?
那一天云浮相交不错的同学询问他怎么了?一整日魂不守舍,交谈时回应慢一拍,看起来心不在焉?
云浮强提起精神,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回应,但是不久后他又会失神。
云浮感到惶惶不安。
总感觉有什么不受他的控制。
第二日晚上入睡时,云浮靠坐床头双瞳微眯整理连续一整日的纷乱心绪,他对自己说昨夜只是一场梦而已。
是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梦里炽烈到可怕的感情并不属于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云浮躺下,他希望这夜他能一觉到天明。
云浮又做梦了,他知道这就是一场梦。
他似乎是一个围观者,又好像身临其境,他无法控制梦里的自己。
窗帘遮掩阳光,室内昏暗的光线下男子头微垂,云浮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从他脸部线条中依稀能够看到他漂亮的五官。
他道:云浮,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云浮感觉到自己愤怒的情绪在心中发酵:我不要和你分开,也不会和你分开!
他道:云浮,你别这样,我们需要给彼此一个独立的空间冷静一下。他说着,转身离开。
云浮双手握紧成拳,他用了所有的意志力才没有冲上去锁住他,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他怕他会伤害试图离开的他,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
为什么他总让他感到不安?
关门声响起,云浮一只拳头重重敲打在玻璃窗,三层玻璃制成的窗户应声而碎,尖锐的碎片刺入他的皮肉,鲜红的血从受损的皮肤流出。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染血的拳头破坏室内所有的东西,像是在发泄,更像是在自残。
疯了吧?
入梦的云浮是旁观者,他无法理解梦中自己的愤怒,但是却能切身体会到梦中自己频临崩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