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周日,孩子们下午才去学校,她们上午和午后在家脱不少棉花籽,徐兰感觉轻松不少。
周一上午,唐启阳在坡地采完棉花,拔掉没两个豆荚的绿豆杆,拔三分多地翻起来碎土,起几条垄。
翻的地晒两天撒下发酵肥,稀疏撒下青萝卜和白萝卜的种子,栽下徐兰催生的白菜苗,做完去谷底的水沟里挑水上来浇透。
随后队里培土玉米,晚稻打农药,自家的棉花要采,徐兰夫妻俩连轴忙了五六天。
别人家更忙,忙着把棉籽拣出来,忙着卖掉棉花,哦,对了,棉花吐絮高峰期价格又落下一角。
有几个人不够小心警惕,卖棉花的钱被偷,这几人回家老娘知道后在队里骂街。
徐兰带小六出去玩时听到骂街觉得莫名其妙,骂有什么用?骂给谁听?
钱被偷就报派出所啊,骂还费力气,这是吃太饱了吧!
有几家见徐兰家的棉花一点也没有卖,价格又降,不再每天都去卖,反正放着不会坏。
徐兰每天都要带精力充沛的小六出去转两回,这段时间常聚一起说闲话的老太太们消失,玩闹的孩子少了。
小六现在小腿更有力气,蹬瞪地跑得飞快,他的姐姐们都差点追不上他。
孩子有些难带,这次出来玩累了回家时徐兰抱着他说:“真想念你六个月到一岁的时候,那时候最可爱,奶香奶香的。”
小六双手抱妈妈的脖子争辩:“现在也可爱!”
徐兰说:“现在没有以前可爱,还有汗臭味。”
小六被说臭脸上不高兴:“洗澡后香。”
徐兰:“你也说洗澡后。”
小六:“妈妈你不喜欢我了。”
“喜欢和说实话不冲突。”
“……”
小六三周岁生日前两天周六,晓风四姐妹回家,用零花钱给小六买生日礼物,小五也托她大姐买,小六收到五份礼物乐滋滋。
周日中午五姐妹提前给小六庆生,晓风四个下午回学校。
周一小六生日晚上,徐兰和唐启阳晓雯又给小六庆生一回,小六收到两份礼物。
小六抱着爸妈送的礼物后期盼说:“我希望天天过生日!”
唐启阳轻弹他额头:“做白日梦!”
晓雯笑,她也想天天过日子收礼物。
夫妻俩相看一眼,感慨时间过得快,转眼间,那个黑瘦小、走路不太稳的晓雯长成亭亭少女,刚出生的小六由小婴儿到三岁。
中秋国庆后早晚变凉,老大老二老三身高差不多定型,去年秋冬的衣服都还能穿,今年的衣服只需改小四小五的。
徐兰不费多少功夫就改好,唐启阳抽空给小四送去。
进十月没几天,棉花采摘完,唐启阳把棉花杆拔起堆小堆,等晒更干覆点土烧。
然后在前面菜地里搭起暖棚,买回白色厚塑料,后院等收秋玉米后再搭,今年过冬的大白菜已经栽在坡地,秋玉米垄两侧只有一半栽包介菜。
他们家的棉花还是没有时间去卖。
这天,纪凤英和王秋花有空闲,傍晚一起来找徐兰说说话。
她们说队里的最新消息,谁家卖棉花后被偷钱,现在半山大队的姑娘小伙子更受欢迎,媒婆走得很勤。
谈到谁家棉花快卖完时纪凤英问徐兰:“小兰,你家的棉花什么时候才卖?”
徐兰回答:“有空就卖,这段时间我们都没有空,后院的玉米马上要收,玉米杆要切碎做青饲料。”
王秋花笑说:“我看你天天有空带小六出去玩。”
队里真没有人和徐兰两口子一样,花很多时间养孩子,照顾孩子,晓雯这么大放学后只喂鸡,摘菜洗菜,有时带带弟弟。
周围像她这么大的孩子放学回来做饭,喂猪喂鸡,带弟弟妹妹,很能干。
徐兰他们也太惯孩子了。
徐兰和她说:“小孩子长大很快,我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文章说多花时间陪小孩长大很重要。”
她们养孩子的观念不同,徐兰没有说太多。
纪凤英说:“那也得有时间。”
像小兰把带孩子放在第一位的真没有。不过可以理解,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
王秋花也想到这里,没有再说,谈棉花现在价格又回到两元八角,不知道能不能涨回到三元的问题。
她暂时不卖棉花,想等到年底最冷时再卖。
听她说完,徐兰说:“棉花价格能不能回到三元不好说。”
纪凤英说:“是啊,现在不像以前,规定卖多少钱就一直是多少,不过现在更好,家家户户变有钱,大家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富裕过,有好几家买自行车了。”
像三队坡地分比较少的兴陶家,三兄妹六亩多地,平均亩产按差一点六十斤算,今年的收入也有上千元。
何况亩产不止六十斤,自家亩产九十多斤,他家不会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