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以看着她活灵活现的表情和模仿娘亲的声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手虽还是挡着自己的嘴巴,但是蓝月却从她的翘起的指缝间再次看到了她的小虎牙。
你看呀,就这样笑起来才好看,人只有真的快乐的时候才能露出这样的笑。你的小虎牙真好看。
萧以怔了一瞬,然后笑着道: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唉?以前没人这样说吗?
萧以摇头:娘亲说我长得好,但是唯独我的牙齿不好看,说如果没有这虎牙就好了。
蓝月认真想了想:有啥不好的,我看着就挺好,刚开看到你的小虎牙的时候,我想如果我也有你这样的虎牙就好了。不过就算我有,我笑起来肯定也没有你的好看。
不,你这样就很好看的。其实我也羡慕你整齐的牙齿,我有一颗牙齿没长好,有一点点歪了。
为什么没长好?不是到了拔牙的时候拔掉就自己长好了吗?
萧以摇摇头,大概是想起了自己换牙时的场景,眉头蹙了请来:我小时候特别怕拔牙,死活不让人给我拔,结果这颗牙就张歪了。我悔了好久,要是当时再勇敢一点就好了。
蓝月忍不住笑起来:那假如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回到换牙的时候,那你能鼓起勇气拔牙吗?
萧以迟疑了一下:比起拔牙,我可能会更想去劝我爹,让他别贪污了,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你这么一句说,我发现自己就算重来也肯定不敢拔牙。
蓝月忍不住大笑:你胆子真的小,不像我,村里讲鬼故事最恐怖的老头都没吓哭过我。
我真羡慕你的胆大,如果我有你的一半胆子就好了。
说不定你跟我相处久了,我的一半就分给你了。
两人就这么天南地北的瞎聊了一会儿,就到了地里。蓝月在田埂边找了一个干净的草皮,让萧以坐在那儿,她去前面的地里除杂草。
萧以之前几天有了经验,觉得自己只是来这里干坐着什么也不干,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今天便在离开家之前悄悄带了针线包和一块布。
蓝月干了一会儿活,抬头看她在那边穿针引线,便好奇问她在干什么。
萧以抬头,清澈的眼底闪烁着光,微风垂着她没能被扎起来的细碎头发,在蓝天白云青山绿草地的映衬下,她即便只是穿着一身洗得发旧的粗补衣服,也美得像是春天里最漂亮的那朵花儿。
我看你好像没有荷包,便想着绣一个给你,你要吗?因为两人之间有些距离,她的声音便比往常大了些,这样发声听起来悦耳又清脆。
蓝月想也没想地高声回应道:要!
萧以见自己终于能为她做点什么了,顿时心中雀跃起来,声音也比方才更加明亮了几分:我想在上面绣上东西给你,你想要绣什么?
绣什么都可以!
只会给破洞衣服打补丁的蓝月回答完便自觉有几分羞愧的低下头锄地。
萧以苦恼地想了一会儿:那我给你绣兰花,你觉得可以吗?
蓝月抬头擦了擦额角的汗:兰花?好啊好啊,兰花很漂亮!
虽然话是那么说,蓝月心里却在想:兰花长啥样来着。
嗯!萧以得到认同,便开始聚精会神的绣起来。
风吹过这里,地里长到人腰那么高的玉米发出了沙沙的声音,只除了偶尔能够看到对面山上别人家地里锄地的人之外,什么纷扰也没有。
这世界枯燥着,同时也叫人的心也宁静了下来。两人都只有眼前的事情,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想。
等日头渐渐辣了,蓝月看着差不多了,便拎着锄头向着那边的萧以走过去。
萧以绣得十分专心,没发现蓝月已经过来了,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蓝月已经不知道站在她面前,手杵着锄头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了。
她有几分惊慌地抬头,看了一眼蓝月身后的地:好了吗?怎么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对于自己拖累了蓝月的脚步,她感到十分不安。
蓝月也从这一幅美人绣花的画中回神:差不多了,咱们回家吃饭吧,一下子也干不完,下午再来。我看你绣得专心,就没敢打扰你。
不碍事的,本来本来就是打发时间,下回我要是还入神了,你直接叫醒我,不碍事的。
萧以说着,仔仔细细收好针线布匹,将这些东西都放到自己怀里,自己撑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大概是坐久了,脚有些麻,起得有些困难。
蓝月下意识去扶她,一伸手才看到自己一手的泥,而对方干干净净的,自己这么伸手一扶,不就把人弄脏了?想了下,她想收回手,但此时萧以微凉的手已经落入了她的手心。
蓝月见来不及,便抓紧她的手,轻轻一拽,萧以就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并没有松开手,而是一直抓着蓝月的手在草地上了活动脚。
蓝月趁着她还没放手的间隙,又用微不可查的力道感受了一下,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她的手真的好软,这触感也太好了吧
好了,萧以活动得差不多,抬头对蓝月笑了一下,刚才脚麻了。
蓝月顺势放开她的手,见到她白皙的手果然被自己蹭上了泥,便如临大敌道:小心。
嗯?萧以动作一下子僵住没敢动,抬头不解地对她眨了眨眼。
咳咳,我是说小心,我手不干净,不小心给你弄脏了,你小心别抓到衣裳。
萧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抬头对蓝月一笑:那我今天这样,算不算跟你一起干活了?
蓝月哈哈一笑,两人一起往回走:算,当然算啦,你看你手上都沾泥了,说没干活儿谁信?
萧以刚想捂嘴笑,手伸到一半想起来自己手也有泥了,便放下手就这样笑起来。
蓝月用左肩扛起大喇喇扛起锄头,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萧以看着前面一不小心又快了自己几步的蓝月,忍不住小跑着追了上去走在她身旁。
她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蓝月空着的那只手,视线回来看着自己脚下,踌躇了一会儿,眼神左右反复来回了好几次。
蓝月她用非常小的声音轻唤着,像是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气,声音小得蓝月差点就没听见。
怎么了?蓝月偏头看她。
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啊?可是我的手脏得很。
萧以有几分紧张地笑着张开自己刚才被她拉过的手:已经脏啦。
蓝月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拒绝的话,她搞不好会哭。
不过她其实也没想拒绝,见她这样说,便主动拉住了她的那只手:走吧!
嗯!萧以被她温暖的掌心握着,脚步都雀跃了几分。
蓝月道:刚才就想问你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手一直这样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地上有些凉。
gu903();啊?凉吗?我都热得不行了。不过你冷的话,为什么不从树荫下出来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