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了征战,不管对大小战役都已经麻木,早就忘了战前紧张是什麽感觉。
但她知道要怎样缓解紧张才最有效,于是咬破下唇,低头吻了上去,将毓苓血一点点喂给含绯。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等含绯回过神,嘴裡已经弥漫开苦涩的草木血腥味,登时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们的血虽然有安神功效,然而却只有口服血液才有效。喂完血,溪云舔了舔唇,眸中的嘲弄一闪而过,神赐之物,实在是过于麻烦。
含绯只觉紧张的情绪慢慢平复,但嘴裡的苦涩却迟迟不肯淡去。她忍了十‌来分钟,终于忍不住道了声歉,爬出睡袋找水,喝了小半袋水,才勉强把毓苓血残余的奇特苦味压下去。
放好水袋,含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来,正要钻进睡袋,忽然听见光腕发出特殊的警报声,立即支棱起耳朵站直了。
防护罩正在遭受攻击!她转向溪云,声音有些慌乱无措。
如果这只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含绯自然不会慌张,可她只要想到她们的对手是泷诉,在逃二十‌多年未落网的星盗,脑子‌就一片空白。
我们走。溪云离开睡袋,牵住她的手‌往外走时,身上宽松的睡袍自动更换成了战袍。
构成防护罩的每一个法器都由训练有素的战士把守,医师也配备了不少,含绯二人赶到事发地时,战斗已经结束,一头巨大的合成兽倒在血泊中,身上遍布异能法术造成的伤痕。
领主大人!见到溪云,战士和医师们忙立正行礼。
汇报罢。溪云向他们点了点头,听一名医师报告战况时,目光却停留在那只垂死的合成兽身上。
那是一头虎身蛇尾鹿角的怪物,口中生著獠牙。溪云将灵识探入它体内,发现它的内脏和经脉早就长成畸形,不禁攥紧了拳头。
倘若十五年前她没能救下含绯,或是泷诉一早就把含绯和其他实验体一起带走,今日前来偷袭的合成兽裡,会不会就有含绯?
医师的报告仍在继续,溪云抛开杂念,耐心听完,亲手送那合成兽上路,凝火将它化作飞灰。
这几日恐怕还会有合成兽前来袭击,务必留心。溪云吩咐完,带著含绯向另一个法器安置点飞去。
巡视一圈后,溪云来到能遥望华胥星海的位置,一声不吭地落地,绯色眸紧盯著那颗苍白的行星。
含绯站在她身侧,与她肩并肩,安静地陪著她。
他在挑衅。良久,溪云说,等明日风淅布置完返回的传送阵,我们便发起第一轮进攻。
会不会有诈?含绯担忧地问,沉胥离开盘龙星海的事,他应该已经知道了。如果我们在沉胥她们到来之前就出兵,会不会
不论早晚,结果都是一样的。溪云却难得地打断她说话,沉胥和褚棠梨,原本应是泷诉对付我的两大杀器。沉胥是上古的强者,即便是如今,我至多也只能和她战个平手‌;而褚棠梨,则是灰狼族和泷诉勾结后,合作培养出来的弑神者,专杀神使。
她们都是不可控的因素,在作战计划书上,已被划为意外类,我们要尽量在她们到来之前,攻入华胥星海的中央城,活捉或击杀泷诉。
溪云说的这些,含绯都明白,可她不知怎的,竟开始排斥起近在眼前的战事。
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麽,或是再劝些什麽,最终只得点头嗯了一声,算是认同这个计划。
眉心却在这时发起热,难受极了。含绯下意识抬手去摸,花瓣模样的神使印记竟自己现了出来。
手‌腕忽然被捉住,含绯一抬眸,就和溪云对上目光。
怎麽了?溪云自然发现了她的异样,握著她的手‌腕轻轻移开。
只见含绯眉心那一瓣印记红得耀眼,仿佛要滴出血来。
溪云一看,立即怔住。
她刚成为司命神使那会儿,司命神就告诉过她,如果神印出现异常,尤其是发烫发红、主动显现,便是预警之意,不久就将有祸事降临在她身上,她需要提前做些措施避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没什麽,只是吹了风有点头晕含绯忙解释,正想凝出水镜照照印记,紧握她腕部的那只手突然发力,将她圈在怀裡。
溪云第一次有种无力感。
如果神印预警出现在她身上,她倒是完全不慌。可像现在这样,除了把小家伙带在身边一刻不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麽避灾。
她再次看向华胥星海时,眼底已多了几分狠厉。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起通过预知梦逆转所有BE的伏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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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小神使十
得到神印预警之后,溪云即刻带含绯返回休息处,让她的灵识体入自己的识海内空间,一刻不停地赶向通往神界的那座传送阵。
然而,今日的传送阵却只剩下一个轮廓,上面的所有图案都消失了,孤零零地隐在一片白雾裡。
观察到传送阵的异常,含绯一惊,拉了拉溪云的衣袖,转头正要告诉她,只见溪云目光阴沉,广袖之下的手也握成了拳。
你的劫要来了。感受到小家伙投来的目光,溪云沉声说,神印自行显现,是在预警危机。此次战斗,恐怕你会出事。
怕小家伙紧张,溪云并没有告诉她,倘若不做什‌麽措施应对神印预警,必然会出事。
最初成为司命神使时,她不信命,更不屑于管神印的预警,谁知真就出事了。如‌果她不是不死者,那场意外便能要了她的命。
含绯心裡一个咯噔,心跳快了一阵,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反而安心了。
难怪她会这麽排斥讨伐泷诉的战斗,原来是这样呀。
原来是神使印记在保护她。
那麽溪云突然把她带到这裡,应该是要面见司命神,寻求化解劫难的办法。而传送阵不能使用,就意味著司命神不能干涉这场劫难,所以溪云才这麽焦急,怕她会丧命,或是和自己分别。
想通一切,含绯摇了摇头,握紧溪云的手。
不要怕,溪云。她弯起眼睛笑,既然躲不过,说明这就是我成为神使之后必须经历的考验。我不会死,也不怕死,你不用
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溪云却打断她的话,眸光转寒,你可知为何丝诺要重置时间,亲自伤你,而不是让你在那个时间线复活?
含绯当然还记得丝诺故意伤自己的事‌,也记得在丝诺记忆中看到的,来自另一时间线、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案。
gu903();那时褚棠梨喝醉,意识模糊时,身体的大部分控制权自动交给了哥哥褚深酒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