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甚至不想问池风闲要怎么处理,他只要知道池风闲会护着他就足够了。
池先秋看着他,傻笑了一下。
池风闲也忍不住笑,但很快就压下勾起的唇角,也不问他为什么哭,只道:走罢,为师带你回去。
好。池先秋揉了揉哭红的鼻尖,把东西收拾好,背上竹箱笼,就要随他回去。
走出小石门,池先秋刚朝殿门那边迈出一步,就被池风闲拉住了手:从后边走。
哦,好。
池风闲想要把他的手握进手心里,却不想他稍稍松开,池先秋就收回了手。
黑暗里,他的手只在虚空中握了一下。
玉京门年代久远,掌门众多,所以那小石门也多得很,一个个伫立在黑暗之中,静默地看着他们。
池风闲带着池先秋,从这些石门面前走过,也从玉京历代先祖面前走过。
以师徒的身份
还没走出多远,池风闲却忽然停下脚步,池先秋一时不防,险些撞到他的背上。
师尊?
池风闲应声回头,准准地捉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攥在掌中,牵好了,这才继续往前走。
以神交过的道侣的身份。
池风闲从来不把礼法规矩放在眼里。
路过无数个黑暗的石门,走到祠堂尽头,池风闲抬手拂袖,面前的墙上便开出一道门。
门外是一片树林,天光大亮,太过安静,连日光照在积雪上,积雪消融都有了细碎的声音。
池先秋跟在池风闲身后,从黑暗的祠堂里走出来,走入明亮广阔的天地。
池先秋回过头,看见石墙缓缓合上。原来这里是没有门的,池风闲临时开了道门。
师尊好厉害。池先秋发自肺腑地感叹。
好巧不巧,在回去路上,就碰见了天机殿的江殿主。
池先秋站在池风闲身边,问了一声好,就不再说话。
江殿主探寻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不到一瞬,就被池风闲打断了。
池风闲直接牵着池先秋的手,把人拉到自己身后。池先秋就躲在他身后,一点儿也没有担心害怕的模样,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江殿主,脸上竟还有些笑意。
江殿主道:还是池掌门宠徒弟,这一大早的,又是带着去哪里了?
池风闲面不改色:闹着要下山吃东西,就带下山去走了一趟。
这样说着,池风闲便从袖中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池先秋。是他喜欢吃的蜜饯。
江殿主目光微凝,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异样,皮笑肉不笑地再说了几句套话,见池风闲冷冷清清的模样,实在是套不出话,便告辞要走。
池风闲微微颔首,从他身边走过。
池先秋全程专心吃蜜饯,不用多说一个字,多做一个动作。
他就是被池风闲保护得好好的徒弟。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师尊,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蜜饯?
这时池风闲一直维持得很好的表情才稍微有所松动,他压下唇角,佯正色道:慢点吃,吃完了就没了。
这天回到倾云台之后,池先秋发现自己养的大熊猫不见了,四下寻找,最后在一个全是蜜饯点心的橱柜里找到了他。
池先秋托着大熊猫,蹙着眉,看着眼前的橱柜,思索着这个柜子究竟是谁带来的,倾云台上原本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原来是告诉他点心不多了的池风闲啊。
有池风闲在,池先秋就不用担心任何事情,日子过得快活又自在。
这天夜里,如往常一般,池先秋给几个徒弟讲故事。
唯一不同的是,池风闲也在。
池先秋在厅子里新增了给师尊的太师椅,就摆在正中间。这时池风闲端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扶在膝盖上,池先秋就坐在他身边,腿上放着一本书。
几个徒弟都围在池先秋身边。顾淮山与狼崽子化作原形,趴在他的脚边,用狼爪子扒拉着他的衣摆,妖魔到了冬日里就是比较惫懒。
李眠云站在他身后,帮他捏肩捶背,手指时常勾到他的头发,要理一理。李鹤非要和他挨在一起坐着,一张椅子坐不下,却也一定要和他挤在一块儿。
池先秋一边剥烤干了的果子吃,一边时不时瞥一眼书上的字,把上面的句子念给他们听。
其实他那几个徒弟的注意力都不在书上,安分了没一会儿,就开始左动动右动动,动的都是他。
顾淮山装着打哈欠伸懒腰的模样,把尾巴缠到他的脚踝上,池先秋一开始没察觉,直到他背上的皮毛划过自己脚心,刺了他一下,他才发现。
别乱动,扎疼了。池先秋想要缩回脚,却被他的尾巴缠得很紧,挣也挣不脱。
狼崽子见他这副模样,自然不肯落后,直接顺着他的衣摆向上攀,立起两条后腿,趴在池先秋的膝上。
这自然挤占了和池先秋挨在一起的李鹤的位置,李鹤也不肯了,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视,抬手要把他推下去,被池先秋发现了。
他讪讪地缩回手:师尊,我只是怕师弟这样不舒服,所以想把他弄下去。
狼崽子收起利齿,咬住池先秋的衣袖,尾巴在地上扫了扫。
这时李眠云原本替池先秋捏肩的手,也移到了他裸露在外的脖颈上,轻轻捏动,指尖若有若无地扫过他后颈上那块微微突起的骨头。
池先秋中场安抚过他们一轮,然后继续念书。没念多久,他们又开始躁动起来。
我念的是心法,你们稍微听进去一点好不好?池先秋合上书册,丢到一边,也不打算再念了。
几个徒弟刚要请罪,只听见池风闲喊了一声:先秋。
池先秋连忙把四个徒弟一一推开,调整坐姿,端端正正地坐好,听凭吩咐:师尊。池先秋朝他们摆摆手:你们先回去睡吧。
四个徒弟虽不忿,却更不敢在池先秋面前对池风闲不敬,各自起身就要离开。
却听见池风闲对池先秋道:他们留下。
哦。池先秋连忙又道,你们留下。
分明池风闲可以自己跟池先秋那几个徒弟说的话,却还是要池先秋代为转达,足见池风闲究竟有多不喜这几个人。
四个徒弟重新折返,要像方才一样,围在池先秋身边,池先秋推开他们:去坐好。
他们这才应了,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目光仍在池先秋身上。
对这几个人,池风闲实在是不喜,也看向池先秋:先秋,为师这几日想着,你的身份这样藏着,始终是要暴露的。既然有人想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与其严防死守,担惊受怕,不如直接掀开给他们看。
池先秋蹙眉:师尊的意思是?
设个局,把你的身份说开了,往后就算为师不在,你也可以安然无恙。
池先秋倒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他思忖了一会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池风闲抬起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只这一下,池先秋便点了点头:我全听师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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