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2 / 2)

而之前消失的晋哲恒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归到了人群中,他外表斯文秀气,又主管伊威工作的衔接,在这里人缘极好。此时就跟所有人一样在那边笑着闹着,倒看不出一点异常。

跟那边的明亮繁华相比,这边暗沉的就只剩下唐励手中、被点燃的香烟还亮着微弱的火光。

唐励操着沙哑的嗓音说:“明天我就回去了,下午的飞机。”

沈逸烬说:“嗯。”

“……不是,你都不挽留下我?”唐励故意扬起声音。

沈逸烬倒是始终如一的理智和冷漠,语气平铺直叙:“你需要的是我的挽留吗?”

唐励:“……”

布置明亮的阳光房里,两个大长腿的男人身影却隐没于黑暗。

破天荒的,沈逸烬多说了一句:“如果放不下,就不要放弃。至少再争取一次吧。”

“……”

唐励正欲凑到嘴边儿的手指顿住,他转头,震惊地看向沈逸烬:“这话竟然是你说的……也是,连你都结婚了。”

说这话的语气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唐励是真心实意地做出感慨——连他们之中最没有感情的沈逸烬都结婚脱单了。

而他却还是一条可怜的单身狗。

唐励颇为感慨地说:“一开始我听堂堂说你找到对象儿了,差点儿没吓死我!我还以为阿恒是跟你……你也知道,他很信赖你……”

沈逸烬说:“我跟阿恒除了同事关系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在外面,就喜欢瞎想乱想的……”

唐励苦涩地笑了起来,又故意放松了语气,开起了玩笑:“主要是你这窍儿开得太突然,一般人都得瞎想想……无论如何,我谢你这两年照顾阿恒。”

“工作上的事阿恒一直做得很好,谈不上照顾。”沈逸烬双手插在兜内,明显不想说这个浪费时间,他直接开门见山:“当初阿恒放弃事业跟我一起回国,不是因为信任我,而是为了躲开你。”

唐励:“……他跟你说的?!”

这回轮到唐励一脸震惊地看着沈逸烬,沈逸烬却说:“他没跟我说过这些,但阿恒变了许多,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嗯。”

唐励熄火了。

他知道沈逸烬说的是事实。

他也知道,阿恒这两年的确变了很多。

心下不禁泛起一片酸楚,他听见沈逸烬又说:“学长应该再跟阿恒好好谈一次。”

唐励更为苦涩,这回干脆笑不出。

“我这回回来就是想再谈一次的,可你也见到了,阿恒他一直躲着我,根本不听我解释。”说起这个唐励也委屈:“他都知道当初那事儿我也是被设计陷害的,这样儿还不肯原谅我,甚至都不听我说话……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沈逸烬:“那或许是因为,他听到的是你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

“放屁!”

唐励瞪大眼睛:“我那就是随口胡诌的,你也知道我爸妈一直催我回来结婚……唉烦死了,事实是这两年老子不说一直都他妈守身如玉,连一个外人都没单独见过!……”

沈逸烬声音淡漠地打断他:“你这么随口胡诌,有没有一点是要故意气他的意思?”

“我……”唐励突然哑口无言。

沈逸烬不理会他的发呆,重新站直身体:“我是觉得有误会要说清。无论最后结果怎么样,都不要给彼此留遗憾。”

看着人群中依旧光芒闪耀、笑容无比温润的青年,他又不禁说道:“不管什么原因,如果是景寻受了委屈……”

景寻受了委屈会怎么样,沈逸烬没说。

但阴鸷暴戾的一面席卷,隐隐的,他周身气压都变低了很多。

——单是想想就变成这样儿了,估计要真受到什么委屈,那他就得疯。

唐励彻底愣在原地。

留他一个人在这边发愣,沈逸烬重新走回到热闹的包围圈中。

他一过来,同事们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包围圈中的景寻被挖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沈逸烬明晃晃地揽住了青年的腰,明亮的灯火中两个人手上的戒指交相辉映,沈总气息温和地问:“在玩什么?”

“在玩‘七的倍数’。”

怕沈逸烬没听过,景寻特意简单解释:“就是按顺序往上报数字,数到带七和七的倍数没有说‘过’的就算输……不过不喝酒,输了的话可以选择用饮料和吃东西代替。”

景寻眼睛亮亮地抓住他的手:“先生也来玩呗,很好玩的。”

说着,他就给他近一步讲解规则,怎么避免输,如果输了要接受什么惩罚之类的。

其他同事一听他俩要一起玩,登时不愿意了:“不行不行,本来以严总这计算能力,咱们就算拿计算器都比不上,现在又加了个老大,那我们今天不得输死!”

“对啊,一直被罚吃东西也很撑的!”

“对,得换个玩法儿,还是抽扑克牌吧,哈哈哈比运气的时候到了。”

“扑克牌好,那就玩儿抽牌吧,喝酒游戏你们玩过吗?”

“行行行,就来这个。”

很快有人拿来了扑克牌,沈逸烬当即表示可以。

虽然还没玩过,但也没有推脱,反而来者不拒。

其他同事有些已经喝了不少酒,就更能放开了,跟沈总一起玩抽牌也可以没什么压力了,甚至沈逸烬被抽中了,他们还敢起哄让沈总喝酒。

所有人都一边大叫一边大笑着,景寻在旁边也跟着笑个不停。

先生的唇角虽然还几乎是一直绷紧的状态,可眉眼却并不像往常一般淡漠。

桃花眼浅浅地弯着,映着常人不易察觉的笑意……感觉出沈逸烬心情不错,景寻也就更开心了。

快乐直接翻了好几倍的那种开心!

一直玩到接近凌晨的深夜,宝瓶座流星雨就快要开始了。

据说宝瓶座流星雨一年之中会有三次,但今天这一场却是几十年来唯一一次可以用肉眼就能轻易看见的。

既然肉眼可观,那望远镜也没什么大用了。

多少都喝了点小酒的同事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等待流星划过,然后大家也都很识趣地,将天台的一个角落给留了出来,专门留给老大和他们的小严先生。

玻璃房的窗户被打开了,夜晚的风清凉刮过。

景寻最后也愿赌服输地喝了一些酒,他思维已经开始驰骋了,还是清醒的,能知道自己在干嘛,就是有些明显的眩晕。

但被沈逸烬从后面抱着倒是可以止住这种晕。

尽情地将身体重量转移给沈逸烬宽阔的怀抱中,长长的脖颈因为后仰而显得更加修长,弧线越□□亮,像只自有美丽的天鹅。

景寻无所顾忌地问:“先生以后……每年都会给我过生日吗?”

“嗯。”沈逸烬也顺势询问:“以后都选在这一天过……小寻说这样好么?”

“很好啊。”

想起刚才沈逸烬跟大家在一起玩得那么开心,景寻就笑了。

他笑得很灿烂:“我喜欢。”

“好。”沈逸烬说着,也跟着勾起了唇角。

不一会儿流星雨开始了。

当发现真的可以用肉眼看见星星划过的轨迹的时候,同事们都沸腾了,天台上响起一片激动和惊呼的声音。

景寻也激动。

他也是第一次见,毕竟不是流星雨很多,但想看见还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以前的景寻是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在天台上蹲点儿吹风等着看流星雨的。

正好有小面积的流星划过天际,景寻抑制不住激动,指着天边:“先生快看!”

“嗯。”

沈逸烬低低应着。

他的视线里,青年欢快地蹦了蹦,还拉着他的手。

蹦过之后又小熊一样扑回他的怀里,嫣红的唇肆无忌惮地轻挑着,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青年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睁着充满好奇和惊艳的眼。

那双眼睛圆圆亮亮的,像一整片璀璨的星际。

沈逸烬笑了:“我看见了。”

科学上众所周知的是,宝瓶座流星雨本质是哈雷彗星曾经喷洒出来的尘埃冰粒。

但没人知道某一天,有一颗明亮的星星也是这样华丽地划进了他的生命里。

比彗星喷洒出的流光还要绚丽。

无比招摇地散落进他的心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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