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日很快过去,这一段日子以来,蒋府都过得极为平静,好似之前那些事情将晦气都用尽了,风波之后渐渐安稳下来。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蒋府前段日子的频繁生事,令府中银子开支巨大,如今拥堵困难,管家的蒋夫人夏研便提出节省开支,下人要哄好,便将几个小姐的月银减少了一半多。
蒋素素与蒋俪自然不在乎几个月银,平日里也有蒋权偶尔的补贴。蒋丹与蒋阮却是没有亲戚送礼补贴家用,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平日里也要打赏,过的便极为艰难。
雨水一连下个不停,阮居本是临时腾出来的屋子,房顶年久失修,竟也开始漏雨了。雨水顺着房顶上的破洞滴落在屋中,屋中潮湿的不行,露珠从外头找了个铁桶放在漏洞处,虽说暂时不会滴的到处都是,漏洞处刮来的冷风也足以令几人感到寒冷了。
白芷走进来,道:“奴婢前些找宋婆子,问她找几个人来为姑娘修一修房顶,那婆子却推说最近府上都在为老夫人的寿宴忙碌,竟是抽不出空。今日是寿宴,想来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可那婆子仍是推辞。”即使白芷向来好脾气,说起此事时,也不免有了一丝怒容。
“想来是得了那边院子的吩咐。”蒋阮浑不在意:“不必放在心上。”
“果真是想要将姑娘活活冻出病来么,”连翘怒道:“实在太过可恶。”
露珠想了想:“不若奴婢去外头寻个工匠,这么一直破着也不是办法。”
“哪里有银子去请工匠?”蒋阮淡淡一笑,夏研将府里小姐的月银减下大半,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谁。怕是希望没有银子去买寿礼,甚至连好一点的材料也买不起,今日在蒋老夫人的寿宴上当着众人的面送不出礼来,丢了脸面才好。
露珠气馁:“真教人为难。”
“不必麻烦,反正今日过后,自然有人来修。”蒋阮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梳妆吧,想来客人也都到了好些了,就算二妹在前面待客,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能一直躲在屋里。”
连翘与白芷对视一眼,眼中俱是笑意。连翘道:“奴婢们一定将姑娘打扮的美美的,将二小姐比了去!”
花厅中,夏研正领着蒋素素与众位夫人小姐说着话,今日来的都是女眷,且都是朝中有些地位的。庶女不能出来待客,便由当家主母和嫡女一起接待众位夫人。
蒋素素身穿一件霜白色月季花素面杭绸鸡心领长直领锦衣,逶迤拖地月白暗纹刻丝月裙,身披银白色掐牙镶边折枝花卉薄烟纱遍地金。细柔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白玉簪,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盘珠团云陶瓷华胜,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嵌银手镯,腰系如意流苏束腰,上面挂着一个香囊,脚上穿的是宝相花纹云头绣花鞋,整个人惠心纨质清雅秀丽。她今日未曾戴面纱,整张脸也不知用了什么灵丹妙药,疤痕好了许多,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脂粉,将疤痕彻底掩盖住。瞧着也算是白皙,不过因为脂粉太浓,虽也娇美可人,却不如平日里清丽如仙。
太史夫人笑道:“这便是二小姐吧,如今出落得越发可人,再过几年,不知多少提亲的人要将门槛踏破了。”
蒋素素一愣,俏脸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低着头走到夏研身边,似是被方才夫人的话说的有些娇羞。
侍郎夫人生的一张略微刻薄的长脸,眯起眼睛道:“不过前段日子听说二小姐落水了?如今可好?”
在座的夫人小姐自然是听过花灯节那日玲珑舫上的事情,想起蒋素素当时的情景,看向夏研母女的目光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