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万人迷炮灰(快穿) 烟下 2385 字 2023-08-28

第4章归仙冢(四)

一处山洞,明明是封闭之处,黑的应不见五指才对,却有不知何处引来的冷色月华,如练一般缠绕在洞中静坐的人身上,似梦似幻。

那人旁边有一道人影慢慢凝聚,容貌赫然与那静坐的人一般无二。

若是有旁人在此,必会十分惊讶,这是元神出窍,且看那凝出的幻影宛如实质,此人的修为定然在出窍期之上,也就是说,这人极有可能是分神期。

虚影睁开眼,一双颜色轻浅的眼眸流光溢转,又回归淡漠。

正是尚在闭关的君行之。

君行之那日见过谢孱云后,丹田隐隐有不稳的迹象,便去闭关了。

莫名想起了谢孱云之前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虚影沉吟半晌,且再去看看他的小弟子吧。

清静峰拔势甚高,傍晚的时候会起一层薄薄的雾霭,雾气围绕着竹林,竹叶上也沾染了许多晶莹的水珠。灵竹成片的栽种,风一吹满是清凉之感,,竹叶互相碰撞飒飒作响。

风停了,飒飒声却并没有作歇,君行之顺着声源处飞了过去。

却见到他挂念的小弟子在那挥剑砍竹子。

这是在发泄吗?

一名拥有立道之能的绝世剑修,一时跌落凡尘,成为了一介凡人,便是那些道心坚定的天骄,恐怕也会这般巨大的落差激得心魔顿起。

谢孱云再强,也不过只是个刚及弱冠的青年罢了。

君行之负手而立,冷眼旁观着。

青年如今是凡人之躯,又重伤初愈,身体单薄得恨,以往轻易能挥舞的灵剑现在要两手交握才能抬起来,每一次挥砍都废了青年好大力气。

砍了两三下,青年便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休息一会,然后不厌其烦地继续。

即使他砍的竹子上只留了几道浅浅的痕迹。

君行之站在一旁没有一点想出手帮忙的意思,青年砍的那根竹子与周围的灵竹不同,是根十分普通的凡竹。

看了这么久,君行之自然看出来谢孱云不是在宣泄愤懑,他的动作没有一丝戾气。

那他砍竹子是要干什么?君行之饶有兴趣地继续盯着。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竹子终于被谢孱云砍开了一道缺口,就在破开的一瞬间,竟有一道水流从里面喷薄而出。

馥郁的香气在空气中化不开。

君行之嗅了嗅,神色复杂,这是

阿摇说这是凡间的酒,可以消愁。青年一个人自言自语着,面上浮现几分茫然和落寞,我现在应当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出口,只是沉默着用早已准备好的竹筒接住这些琼液。

君行之注视着谢孱云的一举一动,装好酒后青年就准备回去了,夕阳的余晖下,他的背影茕茕孑立,虚弱得仿若下一秒就能倒下去。

犹疑了一下,君行之跟着他进了屋。

青年的屋依旧简单干净,与他上次来时并无不同。

除了书架上多了许多书。

君行之顺着书名看了过去,青年读的书很杂,却都是些正经的书。

看到青年刚刚艰难砍竹的狼狈模样,君行之便能想象到他这段日子过得有多不如意。

不能舞剑,不能辟谷,生活琐事皆需自理。

可青年很坚强。

他没有歇斯底里,没有颓然堕落,而是将精力全都放在了读书上。

谢孱云在里间呆了许久,君行之便抽出了一本书卧在榻上随意翻看着。

等到谢孱云走出来时,他手里端着一套杯具。

君行之立刻知晓了青年的意图。

他要温酒。

君行之想起了刚刚青年说的消愁二字,有点困惑,他既然没有因为失去修为自暴自弃,那又消的是什么愁?

谢孱云跪坐在地,君行之注意到他换了一套衣服,应是刚刚沐浴过,发尾上还带着湿气。

倒还是保留着簪缨世族的脾性。

君行之颜色淡漠的眸子里晕染开一丝轻浅的笑意。

贵族出身的公子养了一身浑然天成的矜贵气质,温酒的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君行之的目光从书上移开,一心一意地欣赏着青年的独具风华。

温过的酒香味愈发醇厚,简直争先恐后地要往鼻子里钻。

谢孱云不知天高地厚地倒足了满满的一杯。

竹酒有温养身体的效用,是故君行之也并未制止他喝酒。

哪知谢孱云之前哪里尝过酒,酒量奇差无比,仅一杯下肚后眼神就聚不了焦。

迷离得像是里面藏了一汪水,眼波也随之晃荡着。

艳色再也藏不住。

若是一般人在这,定要被这一幕刺激得兽目通红。

可惜,此间除了艳色不自知的谢孱云外,就剩定力强到令人发指的君行之了。

君行之卧在榻上,青丝垂落,神色一如既往地淡漠,只是那颈间的喉结,不甚明显地上下滚了滚。

喝了酒后的清冷剑修面色酡红,话也渐渐地多了。

他出世多年,却并非不懂人情世故。

自然也就知晓他沦为废人,外界会如何看他。

阿微搬进清静峰就是一个讯号,他被放弃的讯号。

可那些嘲讽他都可以不在意,他一早就立了道心,道身有损,道心仍在。

谢孱云有他自己的傲骨。

谢孱云摩挲着手里的什么东西,语气模糊地喃喃了一句,师尊自那日后再没来看过弟子。

似是抱怨,又似是撒娇。

君行之身体微微一僵,他看到了谢孱云手中握着的是什么,他多年前给他的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有通讯功能,只是谢孱云从未用过。

他从来不知,他在谢孱云心里有如此重的分量。

在君行之的印象里,谢孱云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

除了乖巧再无其他。

谢孱云很小的时候就跟他上了山。

不过六七岁的孩子,却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

他不粘君行之,自己可以单独住一间房,也不曾哭闹。

在君行之的记忆里,他们单独相处的画面极少,且都是少年来请教他剑法的情景,后来便是这样的时刻也渐渐地不再有了。

若不是这次谢孱云出事,他估计都快忘了自己还收过这么一个弟子。

谢孱云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师尊离他不过一尺,自顾自地对着玉佩寄情思,面上三分茫然,三分无措,剩下的全是惊惶。

师尊,孱云是不是很没用?

阿摇问我恨不恨害我沦落此境地之人,青年饮了酒后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清朗,便含了几分模模糊糊的委屈,可我连害我之人是谁都不知道。

清瘦的剑修半合着眼睛,那苍白的脸色因为熏上酒意有些许薄红,看上去少了些不染尘俗的冷漠,也少了剑修的无情和果断,竟显得有些许脆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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