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钱庄是天下第一钱庄,它的产业遍布全天下,能持有它家的令牌那就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了。
老鸨连忙走上前去,亲热地拉起他的手,诶,微衣就归公子了!
欸,不急,我得先验验货。他走上前来,一把按下景淮的绸扇,露出了景淮的全部面貌。
台下一片吸气声。
景淮头上只简单地挽了个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通明的灯火在他精致的脸廓旁晕着一层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美目盼兮。
芙蓉不及美人妆。
青年脑子里立刻浮现了这句话。
不错,这张脸的确值千金,青年唇角微勾,视线往下移,就是胸平了点。
景淮笑着的脸一僵,这个下流胚臭流氓!他有胸才怪嘞!早知道刚刚就听微衣的,塞两个大馒头进去让你流口水。
青年打横抱起了景淮,起身的时候小声嘀咕了句,姑娘看着纤细也不轻啊!
人生生涯头一次被人公主抱的景淮内心很是复杂,小爷没踢你就算不错了,还敢嫌弃他重!
虽口上这般说着,青年抱的却是稳稳当当,轻松上了二楼的雅间。
在他怀里的景淮心里一咯噔,这个人怕是个练家子。
景淮幼年时曾跟着他爹学过一些拳脚,他爹是保家卫国的定远侯,对景淮这个唯一的儿子自然寄予厚望,只是景淮从小懒散惯了,又生得细皮嫩肉怕疼,定远候一凶他他就哭爹喊娘,然后长公主就心疼得不得了。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功夫也就练得一般般。
虽然不成大器,花拳绣腿一称也有半斤八两,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
只是对上练家子的话,景淮心里没底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道,不怕不怕,他没胸,他是个男人,这人不会肖想他的。
他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但当青年把他放在席上的那一刻,他还是慌了。
现在怎么办,先出手还是先出脚?
却听那人道,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慌张的景淮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人,望过去时惊了,你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多多收藏鸭
啊,对了,愚人节快乐鸭
第42章锦绣花(八)
宁清远席地而坐,茶杯里袅袅升起的水汽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朝着青年点头,多谢。
景淮在看到宁清远的那一刻竟奇异地镇定了下来,他一放松就忘了自己还在扮女人,大大咧咧地凑过去,你不是生病了吗?
宁清远却一把拉过他,他这一突然的动作让景淮措手不及,一时之间忘了如何反应。
之后的事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景淮跌在了宁清远的怀里,他的宿敌的怀里,景淮难堪极了,他与宁清远挨得这般近,他甚至能闻到宁清远身上传来的阵阵松墨香。
这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他终于想起来挣扎,宁清远却制止了他并小声说道,别露馅,对面的那个喜欢男人。
景淮瞬间安静了下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对面那个变态,也不怪他孤陋寡闻,云明国民风传统,男风并不盛行,至少景淮自己以及他相熟的人从小都是与女孩子一起玩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喜欢硬邦邦的男子,恕他不能理解,是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不好亲不好摸吗?
对面的变态摆出一副吃味的表情瞧着他两,瞄向景淮的眼神尤其挑剔,语气似乎带上了点幽怨,清远,她除了一张稍微好看点的脸,又没胸,跟男人有什么区别?
他苦闷地尝了一口清酒,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我有钱,长得也不差啊,连你喜欢女人我都不介意。
这赤.裸.裸的示爱景淮觉得自己好像知晓了什么大秘密一般,眼珠子在他两之间一来一回地转,机警得像只出来觅食的小松鼠。
宁清远淡淡笑开,再温柔不过,说的却是拒绝的话,少主,你知道的,感情这种东西,不可强求。
宁清远叫那个男人少主,一出手就是一千两的少主,景淮好奇了,捏着嗓子问,公子是?
青年的酒杯往桌上一扣,神色倨傲,莫问。
景淮面上不显什么,实则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谁稀罕问!
宁清远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俯身在他耳边解释道,莫问就是他的名字。
景淮噗嗤一声笑了,这名字可真讨打。
他的五官本就昳丽,化了妆后艳色更浓,一颦一笑都像是在刻意勾引。
在莫问眼里,这相互依偎着的两人就是在眉来眼去相谈甚欢了,他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意思。
遂起身,临走的时候说了最后一句话,清远,你欠我的人情,我可都记着呢!
欠人情?景淮听到这话不免在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宁清远为了他欠了那种家伙一个人情吗?
他一直都不喜欢宁清远,可宁清远今天在某种意义上救了他。
啊,这种感觉好讨厌!
莫问走了之后,宁清远也不装亲密了,毫不留情地将腿上还在纠结的景淮扫了下去。
没有防备的景淮跌坐在地上,罕见地没有发脾气。
宁清远低下头,与他对视着,目光清寒。
小侯爷这般淫.荡,他白得泛点粉的指尖略有些轻佻地点在景淮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景淮不自觉打了个颤,像是有丝丝凉意从额头注进了心里,你说为师是不是该好好教导一番?
他的声音寒凉,听着再正经薄情不过,只是这话的内容就有点破廉耻了。
景淮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还是传说中冰清玉洁高冷不可侵犯的宁清远吗?
他是耳朵瞎了吗?
还有他哪里淫.荡了?
景淮脸有些红,梗着脖子解释,我我是为了救人!
宁清远却没有兴趣继续听他解释了,早已拂袖离去,下次小侯爷自求多福吧。
他的背影挺直,如松如竹,远远看着,单薄且寒凉。
他好像生气了,这个想法突兀地浮现在景淮的脑海里,让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真想不通,好好的一出英雄救美的戏怎么就唱成了这个样子?
景淮心情郁闷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回了家。
家中却是不同以往的热闹,他心情一振,跑进去问,家里是有什么喜事吗?
下人见是他,连忙恭恭敬敬地答,是大公子回来了。
景淮脸色煞白,拔腿就往外面跑。
却被人抓了个现形,重锦,怎地回家了不去看看义母?
景淮僵硬地转过身来,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声线控制不住地抖,义义兄。
在侯爷府待的时间长一点的仆人都知道一个秘密,重锦世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予安公子。
予安是定远候收养的义子,名字是定远候取的,也一并赐了花姓。
定远候之所以收养一个义子还得从景淮小时候练武两人的斗智斗勇说起,在与景淮的长久斗争里惧内的定远候只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对景淮有多凶,自己就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