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的睡颜安宁又柔顺,让人完全联想不到他双目赤红地挥鞭子的样子。
景淮现在就想往那张脸上狠狠招呼几鞭子,可周围还有一些丧尸,他不能打草惊蛇。
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嗜血欲望,眼里却藏不了恨意,如果能杀了他就好了!
可杀了他,自己一条命也得赔在这,未免太不划算。
可放过他,显然也不是景淮的性格。
他似是完全不赶时间一般,堂而皇之地坐在温辞的旁边盘算着怎样报复他,就差翘个二郎腿了。
温辞变成丧尸后,除了囚禁他这个凶手以外就与以前的一切断得干干净净,干脆利落,不见一丝留恋,好像之前的那些柔肠一下子就成了冷冰冰的铁石。
恐怕不然吧,不敢见凌阳吗?景淮眯起眼,狭出一道流光,像是终于找到了温辞的弱点。
如果他告诉凌阳温辞变成了丧尸王,他们各自会有什么反应呢?呐呐,只是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就好期待呢!
比起一个死掉的白月光,完全破灭腐败的白月光更称他心意呢。
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横亘在他和学长中间了!
景淮勾起嘴角,终于满足了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凌阳和秦洛在同一个房间里,挺宽阔的房间,有两张床,后者却没有坐在床上却是缩在两张床的间隙里,时不时觑向坐在床上的凌阳,目光充满了畏惧。
秦洛捂着自己的脖子,气都不敢大声喘,存在感已然降到了最低。
凌阳坐在那不吭声,俊美的五官被窗外偶尔转进来的光线勾映的更加深刻。
也是十分冷漠的。
秦洛默默垂下眼,只有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凌阳不再是之前那个正义亲和的凌阳了。
景淮消失的第二天,凌阳就变了。
他看自己的眼神陌生得可怕,怎么是你?凌阳掐住了他的脖子,在那一瞬间,秦洛毫不怀疑他会下死手。
肺里的空气已经稀薄了,他艰难地嘶哑出声,阳哥,阳哥,我是秦洛啊!
秦洛?凌阳眯起眼仔细辨认秦洛因痛苦而变得扭曲的五官,秦西的弟弟?
秦洛心下奇怪,他没告诉过凌阳他哥的名字啊,但快要窒息的痛苦让他无暇计较这个,嘴里胡乱地应着。
凌阳松开了手,按着自己的额角,眉头深锁着,似乎在困惑着什么。他侧头问秦洛,眼神是与以往不同的狠厉,温辞在哪?
秦洛咳嗽着把温辞的遭遇断断续续地给讲了一遍,又被凌阳揪住了衣领,脆弱的脖子差点再次遭殃。
还好凌阳很快恢复了理智,没有继续迁怒于他。
惊魂未定的同时,他听见凌阳咬牙切齿地低声吼了一句苏羡,看上去愤怒又痛苦的样子。
时间倒回到景淮被捉的那天晚上,温辞带走景淮不久,有一人也苏醒了,睁开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阿辞,我来救你了。
凌阳神色低沉地坐在床上,心情很是烦躁,这个世界与他之前经历过的世界已经有许多不同了,比如他旁边的这个秦洛,他还是个人。
可为什么那些坏的事情却没有改变呢?他颓然地抱住脑袋,眼里析出破碎痛苦的光。
阿辞,阿辞你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第70章食人草(十五)
【吃肉,我可真难。】景淮一面向0706抱怨,一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一点都不像是刚从丧尸堆里逃出来的。
0706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是啊,宿主好不容易当一次boss,剧本被两位主角拿捏得死死的,可怎么活?算算时间,凌阳这时候也该重生了。
正在0706为它的宿主忧心不已的时候,它看见它伟大的宿主蹲在路边对自己又掐又咬:!!!是这个任务世界太难了吗?逼得宿主自残了嘛?
景淮的雪肤生得细嫩,衬得那些斑驳的青紫看着尤为可怖。
0706一个统看得都有点心疼,正想询问宿主要不要放弃时,就看见景淮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站了起来,额发遮掩下的黑眸幽沉一片,像是浸在深海里泡过。
0706心里悚然,到嘴边的话又溜回了肚子里。
【过了多长时间?】
0706报了时长,景淮长睫一搭,离温辞苏醒不过半个小时了,他一改之前磨蹭的懒散走姿,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的衬衫被自己撕得不成样子,条条屡屡地挂在身上,间或露出一块带着青紫的肤,并不难看,倒是教人一眼明白这是被人欺凌过的痕迹。
凌阳捏着秦洛的后脖,凌阳186的个子,秦洛几乎是被提着走了一段路,这个姿势其实让他很不好过,但他不敢吭声,因为凌阳的情绪已然处在崩溃边缘,为什么他们没一个来找我?
秦洛自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又被凌阳当作抹布一样丢在了地上。
过了今晚,我就去找秦西,威胁他制出解药。他的阿辞,明明不想当丧尸啊,重来一世,他还是没法避免这个悲剧的发生。
一想到温辞,凌阳就痛苦地掩面,他想不通,前世温辞异化成丧尸后消失了一段时间,但还是来找他了,那时也不过三天的时间,这次为什么这么久?
唯一一个解释,就是跟本该在他身边此时却不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有关。
他狠狠锤了一下床板,震得轰隆响,却没有掩盖过他的怒吼,贱人!
秦洛瑟缩了一下脖子。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没离开过这片房区,温辞和景淮都是在这附近消失的,凌阳一直坚信他们会回来找他们,一直等着。
凌阳每日都坐在楼前的那块空地上眺望着远方,像是一块固执的望夫石,秦洛也得跟着,不准离开他的视线。
今日的他没有失望,有人出现了。
景淮衣服破烂,一深一浅地走着,瞧着深受苦难。
一看就知道又在操.人设。
秦洛拼命朝他使眼色,奈何景淮对他视而不见,此时的他一颗心都在凌阳身上。
学长!景淮的眼里噙满了晶莹,语气惊喜又激动,你还在这里!是一直在找我吗?谢谢,谢谢你还没放弃我!全然没有注意到他抱着的学长脸上一片冷漠。
景淮的后颈修长白皙,像是一团清润的雪,仿佛轻轻触上去就能碰掉一般,让人想去碰却又不舍得用力。
可凌阳偏偏能用力碾,没有半分留情,他的声音阴恻恻的,像是弄堂里呼啸而过的寒风,你把阿辞弄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线太过凌厉,仿佛具化成了一把刀,同他的手一起,割着景淮的脖子和心。
景淮瞪大了眼睛,感动的泪水还在眼眶里含着,要掉不掉的样子,滑稽极了。
学长知道他推温辞了吗?不,不可能,当时凌阳和秦洛都不在他们身边,没人看得到。
看着凌阳冷硬的脸部线条,他还是心存了一丝侥幸,眼泪再也支撑不住地掉了出来,看着可怜兮兮的,学长,温学长变成了丧尸,这几天我被他捉了去,他掀起自己的衬衫,露出一片狼藉,没有再说下去。
凌阳果然伸出手指覆上了一块青紫,粗砺划过肌肤的那一瞬间景淮抖了一下,苏羡,你还是那样会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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