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话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他不想再和对方纠缠下去,忍不住鼓起勇气催促。
纪惊鸿没有动,可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陆经纬看,陆经纬察觉到危险,抬脚就要往门边跑,但对方也看出他的意图,没等他跑出去几步,便被从身后揽住肩膀按在了地上。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是吗?我早就说过,我的耐心不多,你最好别再扯东扯西。纪惊鸿面对面掐住陆经纬脖子,警告般说完,又再次补充:现在,立刻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咳咳对方的手刚一松开,陆经纬就捂住喉咙咳嗽起来,他被刚才的突发事故吓到,情绪也有点不稳。
纪惊鸿像是看出他眼睛里的惊慌,又主动伸手,擦掉了对方眼角边的湿润,语气舒缓地安慰:不用这么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好好听话,懂了吗?
陆经纬听着对方刻意放低的嗓音,半点也没觉察出安抚,反倒是身上的冷汗紧跟着从脊背往下滑,他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他,是我男朋友。
纪惊鸿听见这话,眼中并没有产生任何惊讶,这和陆经纬想的一样,毕竟对方既然敲门那样及时,那必然也看到了他和严漠之间的举动。
你分化成Omega了,我才反应过来,感觉到了吗?现在这屋子里全都是你的信息素味道。纪惊鸿右手按上陆经纬后颈,在那块皮肤上稍加摸索了几秒,才又轻笑着开口:是薰衣草,对吧。
陆经纬脸色发白,身体立刻变得僵硬,他强忍着心底的恐惧,询问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纪惊鸿没有回答,只是凑近他的脸,再次问道: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告诉我,他在哪儿?
陆经纬眼中闪过不解,完全不懂对方指的是谁,然而他仅仅迟疑了一秒,便有尖锐的疼痛沿着腺体往浑身蔓延。
那片的皮肤本就脆弱,如今让对方用指甲往里压之后,更是眨眼就泛出血迹。
陆经纬额头上瞬间浸出冷汗,连忙摇头回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从吞安眠药自杀醒过来,我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自杀?那理由是什么?纪惊鸿松开搭在陆经纬腺体上的手,转而将他从地上拉起,盯着他的脸问。
陆经纬更加不清楚这问题的答案,但因为心中害怕,只能哽咽着答:我,我忘了。
纪惊鸿眼里闪过慌乱,立马揪住陆经纬的衣领,大声质问:你怎么可以忘记?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把他害死了?不然我为什么找不到他的踪影?
不是的,我没有杀人。陆经纬往后退了退,试图挣脱对方的束缚。
而在他话音落下后,纪惊鸿却忽然松开了拉着他的手,转而一言不发地往床边走。
陆经纬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对方将他的包拿起,把里面的东西通通倒了出来。
他没弄明白是为什么,紧接着纪惊鸿又在他屋里一通翻找,他没敢说话,只抽出手机立刻给严漠发了消息。
屋内的家具在纪惊鸿手中,几乎要被翻个底朝天,兴许是动静太大,半分钟后,陆经纬便听见了敲门声。
第72章对不起
陆经纬听见这声音,下意识想要开口呼救,然而他刚抬起头,便注意到纪惊鸿也在盯着他看,两人目光交汇,谁也没有先移开视线。
敲门声还在继续,几秒过后,询问声也跟着传来:小伙子,你是有什么东西弄丢了吗?我可以帮你找,可别乱翻把家具弄坏了!
陆经纬听出是房东阿姨,表情有转瞬间的迟疑,他估算了下自己此刻与门的距离,捏紧拳想要起身。
未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纪惊鸿三两步便来到他跟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我问你,你到底把他藏哪儿去了?快回答我。
衣料勒紧皮肤,摩擦之间腺体的伤口上又带出细密的疼痛。
陆经纬盯着看着对方近乎冰冷的面容,思绪跟着有点恍惚,他咬紧牙关,故作虚弱地答:我忘记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医生。
纪惊鸿听到这句话,眸中闪过停顿,像是在猜测其中有几分真实性。
陆经纬趁着对方晃神之际,连忙大腿用力,膝盖朝纪惊鸿腹部撞去,拳头也跟着落在对方身上。
纪惊鸿没来得及闪避,挨了这一下后难免退了两步,陆经纬见状,丝毫不敢犹豫,拔腿就往门口跑,他没管身后追他的人,只拼尽全力将门把拧开。
仍在门口念叨租房不易的阿姨看见他狼狈的模样,登时就吓了一跳,等看见其后面突然跑过来的黑影,更是连连后退,原本到嘴边的话也再说不利索。
纪惊鸿再次将陆经纬按在门边墙壁,凑近他的脸,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既然毁了我的东西,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们来日方长。
陆经纬听着对方渗人的嗓音,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半点力气也提不上来。
而纪惊鸿说完这句话,很快便戴上口罩拉低帽檐往外走,临出门时还不忘警告般睨了房东一眼。
陆经纬看着对方快步离开,并消失在拐弯的夜幕中,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他身体疲倦的厉害,像精神上遭受了一场酷刑,对方说过的话还在他脑中回响,他却甚至都不明白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哎呦我的天,这屋子里怎么乱成这样了!带着埋怨的话音传进陆经纬耳朵,他转过头,便看见了正在房间里跺脚的房东阿姨。
我明天就收拾,如果有弄坏的,我再赔给您可以吗?他站直身体,走到对方身后,轻声提议。
阿姨听见他的解释,情绪并没有好到哪儿去,反而依旧满脸心疼,回头冲着陆经纬质问:那怎么行?现在还不清楚有没有丢别的东西,还有刚才那个人,他是怎么进屋的?
是我开的门,对不起,是我安全意识淡薄,让您受损失了,不过这些我都会恢复原貌的,希望您别通知我父母。陆经纬放低声音,满是抱歉地开口。
他不想让他爸妈担心,毕竟晚上有陌生人闯进屋里这句话说出去,他们估计又得担惊受怕,大晚上的还得过来看他。
你自己开的门?造孽啊,他这是打你了?阿姨脸上满是惊讶,落在陆经纬身上的眼神也满是复杂。
严漠从学校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屋子里隔着老远便亮着灯,但走近才发现里面早就乱成一团,床垫全都被翻开,枕头掉在地上,柜子里的衣服全都乱七八糟。
而站在里面的人似乎也并没有好上多少,陆经纬低着头,像在跟面前的人低声说着什么。
待到走近,他才发现对方身上也是一片凌乱,衣服在地上擦的皱巴巴,后颈上甚至还带着伤。
有血珠从腺体那块儿渗出,稍微往下便是掐痕,令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可怖,严漠伸手在那里碰了下,果不其然感受到眼前人的发抖。
陆经纬先前受了惊吓,如今被触碰到,下意识便想躲,等看见是严漠,动作才又停了下来。
你,你来了。他一时之间思绪还有些缓不过神,不晓得要说什么,本来是想笑的,可眼睛里却紧跟着泛起了泪光,唇边更是察觉到苦涩与委屈。
严漠看见对方在灯光下瘦削的身影,立刻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低头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经纬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而靠在对方胸口,被眼前人的体温包裹,他没忍住吸了口气,鼻尖的酸涩再也藏不住,眼泪便落在了严漠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