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那看来有人替你报仇,不用你个记仇鬼漏夜出去动手了。顾燃说。
嗯。
怎么了啊,看起来不太开心。顾燃放下锅铲关掉了火,内裤被人一次性偷光了?
池雾又摇头,语气缓慢:我通关了一阶天梯。
换到正常人,这本该是件高兴的事,而顾燃脸色和池雾如出一辙,都带着淡淡隐忧。
怎么出来了?顾燃问,你不是一阶天梯免疫吗?
被人强行带出来了。池雾在顾燃厨房里蹭了杯水。
顾燃思忖两秒,眼睛眨了眨:今天楼道里那个?
嗯。
他为了你好,所以把你带出天梯?顾燃问。
一半一半,池雾咕噜噜喝水,他对我很好奇,心里也存了些故意。
当时,连萧突然冲上来,程砚分明可以将他彻底制服,却任由他躺在靠近蓄水池的位置,这样的行为蠢上加蠢,根本不像是程砚会做的事,而在连萧第二次暴起时,池雾已经压住连萧,程砚可以趁机进入雕塑,或者选择再一次解决连萧,但他没有。
他装作情况无比紧急的样子,掷出自己手中的军刀,三分真三分假,就这么把池雾带走了。
顾燃:你也是难得疏忽,竟然能给他机会下手。
池雾没说话,抱好了纸袋:我先回家了。
诶,别走啊,我这儿做菜挺无聊的,陪我说会儿话,顾燃还想继续打探,那人想来不简单吧。
池雾不做评价,顾燃就问:生气了啊?
没有,池雾垂眸,语气里带着些遗憾和无奈,只是觉得这一天终于来了。
顾燃张了张嘴,不再逗他:你不等了吗?
池雾良久都没有开口,顾燃不由得叹气:其实也没什么,你连自己在等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等到人呢,即使有一天他出现了,你也认不出,他走出来拍了拍池雾的肩,为了一个模糊的记忆等了这么久,也该算了。
他会来。池雾说。
顾燃:你这三个字,一直都是自己骗自己。
池雾望向顾燃,眼中神色淡然,没有怨也没有后悔,只是单纯地否认了顾燃的观点。
顾燃心一软:不然晚上过来一起吃饭吧,我做个你喜欢吃的菜。
不等池雾好字的口型张开,顾燃就改
口:算了算了,我和闻泊二人世界,安慰你的事还是留到明天吧。
池雾:
他抱着一纸袋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独留顾燃在后面哈哈大笑。
暮色让夕阳变成丝绦般轻散,垂落在厅堂里,池雾蹲下身,承接了一部分浅金色,他将纸袋里的食物都一件件塞进冰箱里,却不想吃饭了。
反正饭也让程砚吃光了。
池雾胡乱洗完衣服,晒出去以后靠坐在阳台的榻榻米上。
天梯的时间很漫长,没有新奇事物,也没有四季变化,对于他这种不离开的人,就显得更加寂寥,所以没事的时候,池雾喜欢在阳台上发呆,看窗外的一片山林。
也是为了这一点风景,买居屋的时候,他才选了这里。
窗外天色逐渐黯淡,池雾醒来,双手撑了撑,发现掌心的触感异于平常。
眼前偌大的房间让他有些恍惚,池雾揉了揉眼睛,重新看向床对面的油画。
空白的画布上只有一朵开得夺目的玫瑰花。
他下了床,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直直向那副画走过去。
玫瑰花瓣上的水珠晶莹剔透,池雾轻轻将手覆上去,鼻头同时一酸,他指尖抖了抖,往下摸,眼睛还没看到,指腹已经先触到。
仿佛他抚摸过那块地方无数遍,不用任何思考,手臂已经形成肌肉记忆。
那是画布的右下角,一行隽秀的花体英文:
myroseboy.
我的玫瑰少年。
池雾蜷起手指,退后了两步。
这是他的房间。
这幅画是送给他的。
世界镜里,玫瑰花园里的少年也是他。
而送他画的,是他一直在等的人。
他们是骗你的,你不是笨小孩,没有人会比你更可爱聪明。他说。
你多说些话,多理哥哥,哥哥明天就买花店开门的第一朵玫瑰花送给你。他说。
那你一定,等我。他说。
池雾来不及擦掉眼泪,就听到耳边很近的声音。
怎么哭了?
他从睡梦中睁开眼,看见程砚侧靠在窗台上。
第24章(一更)
程砚从窗台上跳下来,周身轮廓勾着流畅的金光:怎么哭成这样?
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手臂上,池雾懵着擦了,起身后退两步和程砚隔开距离。
但程砚脸上担忧的神色并不作假,他便也松开下意识握紧的拳头。
你为什么在这里?
池雾眼下还挂着泪珠,夕阳将他脸颊晒出两团粉红,大约是在睡梦中哭的,所以眼尾一块的睫毛都还黏在一起,程砚背着光,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我敲门了,但是你没应,我就从这边看看。程砚说。
池雾:会跳我家阳台的,一般都是些猥琐男。
程砚:
我不喜欢你,也不会跟你睡觉,池雾说,你再缠着我,下一次我会朝你开枪。
程砚勾唇笑了笑,他也觉得自己没道理喜欢池雾,一个才认识了没几天的人,而且那几天还是天梯里死亡追逐的几天,很难说的上爱不爱,喜欢不喜欢。
但是池雾身上有让他无法拒绝的吸引力,他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来是想问问你这个奸商,程砚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币,听说这个东西值一千银币,而一个银币能换一支营养剂,两个银币能住一晚旅馆,五个银币能住一晚豪华单间,你立木碑收我两个金币,回答问题又收我一个金币,不觉得卖的有点贵?
池雾歪歪头:我脸上写了童叟无欺吗?
程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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