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高,视野也开阔,直接越过敲门人的头顶看向对面,顾燃身边,或者身后的位置:什么事?
您是程砚先生是吗?敲门人说。
池雾迟迟没有现身,程砚只好低头嗯了一句:你找我?
是有些事找您,方便和我聊聊吗?敲门人说。
聊什么?程砚像个无情的问答机器。
那人扭捏两秒:方便进去说吗?
程砚眸子眯了眯,忽而看见顾燃旁边又探出一个小脑袋,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和他挥了挥手,然后扯顾燃进去,关上门。
关门声将那人吓了一跳,程砚轻轻皱眉,说:这里没别人了,你有什么话在门外直接说就行了。
但是
程砚希望他可以爽快一点,便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可以和我一起过三阶天梯吗?他左右看了看,说,我下一次也是三阶天梯。
程砚明白了,原来是来找他组队的。
他对那人说抱歉,然后表示自己目前还没有进入三阶天梯的意愿。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那人诚恳地说,你想去的时候带上我就行。
程砚眸子抬了抬,看向池雾的房门,随后说:恐怕你要去问池雾,我听他的。
他说完想要关门,那人却从宽大的门缝里硬挤进来,忽然就拉住了程砚的小臂,准备往他身上靠,被程砚一甩手扔靠在墙上。
那人摸着肩胛骨嗷了一声,就被程砚扯着胳膊拎出门外。
你那人靠在门边,脸上一阵红白。
程砚完全堵死进自己家入口,语气森冷:你做什么?
那人对上程砚目光,吓得低下头,小声说:我也他抓了抓衣角,突然有些凶巴巴地说,你看我!
我看你?程砚莫名觉得熟悉,继续问他,我看你什么?
他靠近程砚,抬起头眼睛乌黑,声音软软的:你看着我,你要是愿意,我们也可以上床。
程砚脸色比刚才他要抓他手臂的时候还要难看。
他知道为什么熟悉了。
这个人在学池雾说话的样子。
学池雾装出来的胆小又柔弱的表情,学他看人时候单纯无害的眼神,和时不时有些炸毛的脾气。
程砚勾着唇轻轻笑了,那人看得眼睛直发愣。
来。程砚冲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那人吸了口气,走到程砚身边,将手给他。
程砚没有接住他的手,拎着人衣领,直接将人往楼下推,不耐烦地嫌弃:哪来的回哪去。
对面门里那条两指宽的缝悄无声息地合起来,在最后一点光线消失之前,程砚走过去,拉开门看到里面偷听的顾燃和池雾。
看完戏了?他问池雾。
池雾眼睛转了转,遗憾道:可惜呀,我觉得他还挺好看的。
程砚整张脸沉下来,眸子染上湖水里最深陷的浓墨色。
顾燃挑眉,轻轻后退两步,紧接着,池雾就被程砚拽着,进了他家。
作者有话要说:秀娥日记:老婆竟然说情敌好看(┯_┯)此处需要教育。
第39章
程砚的手劲很大,拽池雾进房间以后把他安置在沙发上,然后关门。
关门做什么?池雾问他。
程砚原地走了个来回。
池雾好不容易等到他停下脚步,问:为什么让我呆在你家,明明我就住在隔壁。他补充道,厨房也在隔壁,要谈事情的话,我那边会好一点。
你家也是我收拾的。程砚说,有区别吗?
池雾垂眸:你难道是想,除了在我家免费吃饭以外,还边收家政费?他自问自答,可是你都给我买牛奶了,家政费这点小钱应该看不上吧。
程砚又走了几圈,回到池雾面前,像是已经纠结出一个结果,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确实是一出好戏啊。池雾说的很直白,以前有人来我家骚扰我的时候,顾燃也是笑的很开心,还说那个人鼻子很挺,性功能应该不错,让我考虑考虑。
程砚:
程砚觉得自己和池雾的认知,在某些方面出现了严重的差别。
见他不说话了,池雾侧过身,膝盖跪在沙发上,探出身子去看收纳在角落里的那些道具。
找什么?程砚问。
我想找些合适的道具进三阶天梯。池雾说。
池雾有大半天没有提起要去三阶天梯的事了,程砚还以为他已经打消了念头,没想到转来转去怎么都逃不了要去三阶天梯的事儿。
池雾从没想过要放弃,对他而说,这只是一件,听了劝以后发现,确实不能操之过急的事情。
在一阶天梯的世界镜里看见自己现实世界的景象后,他就断断续续梦见有关过去的事。
那个不可得的人,成为了他的影子,近在咫尺,却只是虚无。
但即使是一片虚无,池雾也愿意为了片刻的相遇付出自己拥有的一切。
他跳下沙发,翻了翻里面的东西:这些道具里面有很多都是玩意儿,实用性不大,不过我也是实在没想到,和你组队去二阶天梯的难度那么大,直接废了我一个戒指,我还以为要到五六阶天梯才能用上。
那一堆收拾好的道具被池雾弄乱,他按照有用无用排序,弯腰久了又嫌累,不嫌脏地盘腿坐下,算是介绍也算是自言自语地同程砚说:勾小珍给的那个红绳虽然只能算个单功能的小道具,但是对我们来说很好用,以后都带着吧。
他说完,发现程砚没有回应,便昂起些头,看向沙发。
程砚似乎不是很高兴。
你生气了?池雾悄悄把手上的灰蹭到了程砚的沙发上,因为那个来骚扰你的人?
程砚却捏住他的手腕,问:你要去见的人,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叫什么名字,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池雾望着他的眼睛,感觉到手腕的疼痛只多不少,他脸上褪去这些天熟稔的模样,冷声道:放手。
程砚也没有如平时那般对他放纵,将他手腕从横捏着到竖捏着。
你叫他哥哥,但他不是你的亲哥哥,他执着地追问,他是你的爱人。
池雾撇开头,已经生气: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知道了我心里怎么想的,你的心中会痛快吗?
程砚目不转睛地看他,良久,才松开手:对不起。
池雾揉了揉手腕,膝盖抵着地起来,从程砚身边擦过,没有回头看他。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房间里空落下来。
那些道具被池雾弄乱,散落着丢在地上,程砚将池雾刚才放在手心里把玩的一个玻璃鸭子捡起来,看向内里晶莹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