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雾从他身上跨过,坐在了另一边的座位上。
他趁着起身的机会,再看了一眼车厢,这些座位没有任何特别,也没有编号,看来并不是在这上面做了文章。
程砚和五里路也都不在,池雾垂眸,在心中很快列出几种猜想。
要么是平行时空,第三天梯便是这个车厢,所有通关者,包括程砚,都在其中,只是他们处在的时间节点不同。
要么
程砚就在后面的车厢。
窗外是浓重的黑色,根本无从作出区别,更无半点星光,如果不是玻璃上的脏点还能划出明显的速度线,池雾会以为这辆车的行动和停止都只是模拟效果。
你在想什么?袁点问。
池雾不想和他多说话,抬手揉了揉眼睛。
你做什么,袁点掐住他的手腕,你想弄瞎自己的眼睛?
池雾:
他坚持着揉完自己的眼睛,然后撇开袁点的手。
袁点等了几秒,又笑着:我发现你真的让人很难懂,他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池雾坐下:我在怀念和聪明人一起过天梯的时候。
袁点倒不在意,一脸的泼皮无赖,重新蹭到了池雾边上的座位。
池雾退无可退,只觉得他这样的行为聒噪又越界,真切地开始怀念和程砚默契的时刻,很多时候他们甚至不需要说一句话,只看对方一眼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也知道如何配合彼此。
池雾,你饿吗?袁点问,我发现我饿了。
池雾早就发觉,除了上次在的一阶天梯他们没有饿感,其余池雾经历过的天梯都有正常的饿感。
看到车厢头尾的铁链了吗,池雾说,如果能解开铁链,也许就能去下一个车厢。
袁点: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有下一关。
也许。
袁点跳下座位,手摸上冰冷的铁链:刚才的枪声是你的,你冲着这铁链开的,对不对。
池雾没说话,伸了个懒腰起来,往后坐了一排,同失神的女人谈话。
你们上车多久了?他问。
女人仍是仇视他,不愿回话,池雾就一直盯着她:检票员多久回来一次?
你们这种逃票的
池雾维持瞳孔僵滞状态,说:我和你们是一样的,我已经用我的眼睛换了车票。
女人停下来,那双无神的眼睛望着池雾,看到池雾两只眼睛酸痛发红,快要忍不住才说:你买了车票。
池雾点头:对,我买了车票。
女人转过头:买了票就好。
我想问问检票员什么时候才来。池雾说,我想把我的车票给他看。
女人说:大概一个小时来一趟,没有票的就会被当场赶下车。
下车?池雾说,这车厢内没有门。
门在那里。女人指着地面上一个手柄,赶下车就是从这里下车。
池雾过去,拉了拉手柄,并不能打开,再摸索两下,就触到丝线般细小的缝隙。
大约门是从这里打开,而车厢在运行中,人被扔下去,岂不是直接被滚了个稀巴烂。
我知道了。池雾谢过她,又睁着那幅死人眼离开。
算一算时间,检票员下次来还有二十分钟,他得提前想好离开的方法。
袁点过来:那链子里恐怕有什么玄机。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袁点向他靠近,低声说:对你来说很明显,但是对普通人来说,这铁链摸起来,看上去,也都只是一条斩不断的铁链,就算是我,也花了些时间。
池雾扫了他一眼,对他的异能有了一个猜想的方向。
袁点又叹气:感觉在这阶天梯里特别饿,现在想想,第三世界的营养液也是好喝的。
池雾嘴角瘪了瘪。
营养液就算了,但是他想起今天中午吃的辣炒小黄牛了。
色香味俱全,牛肉口感又嫩又弹牙。
仔细想想,程砚的好处其实相当多。
再仔细想想,程砚简直就是居家旅行打怪升级必备良药。
池雾叹了口气,摸摸肚子,凄凄哀哀在心里叫了句程砚的名字。
又想,下次进天梯前一定要先和程砚系上红绳。
检票员还会再来,池雾说,大概十五分钟以后。
这有什么难的,我照常戳他眼睛就是了。袁点说。
池雾沉默了半晌,说:你不能戳他眼睛,他的眼睛一坏,就会离开车厢。
难道你的目的不是躲过他的攻击?袁点问。
池雾无奈地点头:只要维持眼睛不动,他们就无法区分我们到底有没有车票,但不确定对检票员管不管用。他说,我要的是检票员身上那把骨刀,如果这个车厢里还有东西能把铁链打开,只有他手上的那把骨刀。
袁点翘起腿,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架在对面的座位上:但是不引他和我们动手,他又怎么会拿那把骨刀出来。
所以我们之中只要一个人负责和他动手。
话是这么说,池雾脸上却写满了这个人必不可能是我。
袁点:
但他似乎无法拒绝池雾。
池雾身上有这样的魔力,理所当然地让人替他赴汤蹈火。
他们等了一会儿,车头的玻璃隔窗那边突然闪现出检票员的脸。
池雾闭上眼,靠在车尾的窗边。
检票员的之前受伤的眼睛已经完好如初,仿佛没有袁点心狠手辣地戳伤。
车票都拿出来!检票员恶狠狠地吼道。
池雾和袁点同时装死,看着他检查前面人的车票,到中间位置的时候,池雾睁开眼,看向袁点:去。
袁点勾勾嘴角,如他所愿起身走到过道之中,眼珠子转来转去,生怕检票员不知道自己没买票。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你的车票呢!检票员直直对着他骂,袁点就摇头,我没花钱就上来了啊。
这句话像根引线,把检票员的□□桶一下点了,两人又打开,而周围座位的人似乎比上次更加躁动,甚至有要帮着出手的模样。
袁点也没想到一群人向自己涌过来,踩着椅背用力在检票员胸口踹了一脚:池雾!
池雾站在车尾,从口袋里摸了尖刀出来,下一秒检票员将袁点直接甩到车窗上,结结实实咚的一声。
袁点吃痛地皱了皱眉,脸上习惯的笑容消失,原地蹬起,轻巧地蹬着几个椅子和人的肩膀,双手抓住车顶电灯上的铁链飞出很远,喘着气和检票员对视。
gu903();他有些急了,问池雾;你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