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池涛露在外面,企图对池雾作案的工具,被人一刀切断。

池涛再动弹不得。

耳边的风一过,池雾被人揽进了坚固的怀抱。

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

池雾脑袋埋在温暖的胸膛里,眼泪哭湿了一大片,嘴里断断续续说着埋怨的话。

他的脑袋被人轻柔的按着,耳朵和下巴的血液被修长的手指抚走。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们身后传来痛苦难耐的声音:嗯

池涛的手捂在自己腿间,疼得在地上发抖。

池雾后背被安慰地抚摸两次,接着眼前人就站起来,抬腿向池涛走去。

那双军靴到池涛面前也没有停下,直接一脚踩在池涛捂着自己裆部的手上,鞋尖在最中间往下碾了两圈。

房间里再次充满男人尖锐的叫声。

池雾缩着腿靠在门边,用袖子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胡乱摸干净,他自顾自地系上仅剩的衬衫扣子,仿佛那边池涛的死活与他没有关系。

雾雾。

池雾没有对着呼喊声抬头,反而继续整理自己的衬衫。

那人走近他,单手捧着他的脸,池雾却始终不肯看他一眼。

下面情况太不好,我走了很久才出来。他用额头碰池雾,对不起,还是来晚了。

池雾推开他,将领口最后一颗纽扣扣上,抱着腿坐了很久,才问:你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吗?

不是。

池雾闭上眼睛,用掌根擦掉眼睛里新流出的眼泪:那你走吧。

生气了?

我说了我不要结婚!池雾推开他,我不要结婚!你为什么不理我!我给你打电话,去你家找你,让你爸爸找你!你都不回复我!

很快,池雾被抱住。

我没有。他束住池雾挣扎的手臂,雾雾,你听我说。

池雾停下来,手臂卸去力气,闷声问:那你说。

我今天来是为了带你走,他说,车在外面,我们直接去码头,坐船到邻市,然后再跟商船到香港,从香港回大陆,我们不会留下身份信息,他们找不到你,也找不到我。

那伯伯呢?池雾问。

他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将池雾粘在一起的头发拨到耳后,我准备了钱,回国以后,我们先找人把身份证办了,然后我去找工作,你上学,一切都会好的。

池雾点头,又说:要住在一起。

头顶的声音笑的很轻:好。

他摸摸池雾耳朵,绕到门那边将池雾抱起,反手打开房门:下面乱成一团,我们趁现在走。

而就在他背对着大门,准备带池雾走的瞬间,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池涛举起手.枪,对准了被人抱在怀里的池雾。

池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松开,他跌坐在地上,同时,子弹出膛,摩擦空气的声音略过头顶。

最后没入男人的心脏。

第54章

池雾的世界镜到此结束。

他睁开眼睛,面前分明是客厅熟悉的场景,但视线却朦胧到无法辨物。

程砚和五里路在他身边,还没有醒过来,他将眼泪擦干净,撑着沙发站起来,恍惚两秒,没有预兆地跪摔在地上。

疼痛让他清醒许多,至少能从刚才没顶的悲伤中明白,自己已经离开天梯。

他按住膝盖,偏了偏腿坐在地上。

世界镜中的画面历历在目,他不知道自己身后是什么情况,只记得自己被那人连推带按地放在地上,枪声响起后,他抬眼看到那人黑色T恤上,左胸口位置的破洞。

心脏中弹一定会死吗。

池雾不停在脑海里问自己,他一定会死吗。

池雾没有想过自己和他的结局,会是以这样惨烈和突然的方式。

他在第三世界多年,从一开始进入这里的无措、迷茫,到后来越来越自在地生存,每一步都走的不容易,但一旦稳定下来,无形之中,第三世界的生活也如温水煮青蛙般,消磨了许多对于那个人期待。

他反复进入一阶天梯,想要有一天能在非人类转世处的所有新手出现地见到那个人,只是因为他无条件地相信那一句话。

等我。

但程砚出现了,他强行带着池雾离开了一阶天梯。

世界镜的画面让池雾心底沉湖许久的期待翻涌而出,他迫切地想要见到那个人,即使只是在世界镜的短暂时光里,他明明知道天梯通关越快,他留在第三世界的时间就越短,但他还是控制不了想要见他的心情。

宁愿抱薪救火,扬汤止沸。

他们都说世界镜对于闯关者来说是有毒的罂粟,拥有让人无限进步的魔力,可对于池雾来说,世界镜的一切就像是一份巨大的礼物,拆开以后炸出无数黑色的灰烬,一片一片碾碎以后落到掌心上,落下死亡般彻骨的冰冷。

门锁转动,顾燃从外面进来,脚步一顿,看着坐在地上的池雾:怎么坐在地上?

池雾的手捂在眼睛上,出口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没事。

你这是刚从天梯出来?顾燃蹲下身,抬眸瞥沙发上的两人,脸色顿时不太好,他们俩没回来?

还在世界镜。池雾按着顾燃的肩膀起身,往房间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去你那儿。

顾燃面露疑惑,但还是跟着池雾出去,轻手轻脚关上门。

不想池雾进他家门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顾燃,你家还有烟和酒吗?

程砚站在铁楼梯前,面对四周黑暗的虚无,程砚叹了口气。

他其实对进入世界镜没有太大期待,甚至觉得没有这一部分会更有益于自己心情。

除了不愿意面对自己在现实世界是只泰迪的事实外,他更不愿意看到池雾为了另一个人丢了魂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迈开腿往上走。

上升到地面的瞬间,他的视野再次变的狭小。

程砚又回到了泰迪的身上。

他看见了池雾。

在花园的亭子里。

大约是池雾平均每天在玫瑰花园里呆的时间太长,所以亭子里做了一个吊床。

他趴在上面,一只手枕着下巴,阖住的眼睛缝隙里有一点点细碎的晶亮。

程砚一下跳上吊床,凑到池雾面前。

程砚这才看清楚池雾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