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上午,陈一北和宣若鱼分开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实验室,调出宣若鱼和陈庆的基因信息。

对比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他把事情交待给属下,又回了趟家。

上次宣若鱼拿来的据说是宣易道的头发挺多,虽然觉得荒唐,他还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回到家,发现宣若臻和母亲在花园里。

花园里的花一直是母亲亲手打理,自从患病之后,母亲很少去花园,现在有了宣若臻,这份爱好又捡起来了。

陈一北过去和两人打了招呼之后,悄悄来到宣若臻的房间。

房间收拾得纤尘不染。

陈一北走到床边,在枕头上翻找,没有头发。

他蹲在床边,查看地上,床头。

发现床壁与墙之间掉落一根半指长的头发。

头发颜色很浅,带点褐色,是宣若臻的发色。

正准备伸手去勾,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一北哥,在干嘛呢?”

陈一北條地站起来,强装镇定,“没干什么。若臻,你怎么上来了?”

“我回来换身衣服。”宣若臻笑道,“一北哥,你掉了东西在我房间吗?”

“嗯。之前这个房间一直空着,我上次放了点东西在这里。”

“是什么,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不用了。”陈一北转身离开,“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宣若臻静静站立,看着陈一北略显慌张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陈一北回房待了一会儿,准备离开家去实验室,母亲和宣若臻做了甜点,让他品尝。

吃完甜点,他去车库,发现车胎破了。

他约了网约车,耽搁了好一阵才回到实验室。

回到实验室之后,才听下属汇报,检测仪器出现故障,正在紧急维修。

他给宣若鱼打电话,没人接。

陈一北心里惴惴不安,把信息拷贝,启动了备用仪器。

备用仪器是以前淘汰的老款机型,检测结果不会出错,就是耗费时间长。

担心再出现意外,陈一北亲自守在检测仪器面前,不敢分心。

一直到检测数据得出,他才松了一口气。

结果显示,宣若鱼和陈庆是亲子关系。

宣若臻和宣易道是亲子关系。

宣若臻和陈庆不是亲子关系。

看到结果,陈一北的心情如遭雷劈。

虽然之前有心理准备,但是结果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让人觉得难受。

这种感觉不同于刚刚找到宣若臻,以为他是自己亲弟弟时的兴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庆幸。

庆幸之后,剩下的又是愧疚。

之前陈庆说过,不能逼宣若鱼献血。

他们兄妹几人都有意见。

有现成的血源,为什么不用。弟弟好不容易才找到,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康复。

他们曾经想过,要是一直找不到血源,若臻病情严重,他们会想办法让宣若鱼“主动”献血。

一南哥已经策划好了详细的让宣若鱼“主动”的计划。

就等陈庆不在的时候实施。

得知真相的第一时间,陈一北立刻给陈一南打电话,让他立刻取消那个“计划”。

“计划”虽然安排好,没有他的指令,下面的人不会动作。

陈一北怕出现闪失,让他确认解散“计划人员”,陈一南才发现,“计划”已经启动了。

两兄弟吓得腿软,差点连路也走不动。

陈一北拿着检测结果,带着一家人风驰电掣地找了过来。

没想到在宣家,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

若鱼在宣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在这一刻,陈家人的心揪成一团,盛满了难受与自责。

陈若臻看着门口的陈家人,心里防线垮了一半。

抱着侥幸的心理,他喊了一声,“爸,妈,大哥二哥三姐,你们进来坐。”

陈庆五官虽然普通,可是一双眼却如鹰隼般锋利,不威自怒。

多年来的教养让他克制了当场发飙,只是厉声再次重复,“去做亲子鉴定,我要亲眼看着做。”

陈若臻看向陈夫人,强装镇定地撒了个娇,“妈,我不想做,我好累,我想回去休息了,明天再说,好不好?”

最后几个字音调不像撒娇,倒有几分祈求。

心虚到了极致。

陈夫人眼里有不解,有迷惑。

客厅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朱洁,一个牛英,都争着认他当儿子。

但是他偏偏要认其他人当母亲。

朱洁眼里盛着泪花,脸上是母亲的包容与隐忍。

这些,陈若臻都视而不见。

他往前两步,喊道,“三姐。”

陈西京看着他,又看向宣若鱼,没有说话。

陈庆一个眼神,门口的保镖鱼贯而入。

“在座的都起来,一起去做亲子鉴定。”

包括地上的牛英,都被“请”了起来。

宣若鱼吓了一跳。

听这口气,还以为陈庆要请大家去吃海底捞。

海底捞,这个关键的激动人心的时刻怎么会想起海底捞。

可能还是觉得这一切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无法对在座各位的悲欢感同身受。

陈若臻还想说什么,身高马大的保镖挡在他面前,让他无法上前。

最后的鉴定也只是求一个心安,陈庆已经基本确定,宣若鱼才是陈家走失的孩子。

“若鱼,跟我们走,好不好?”陈庆开口。

陈家现任家主,久居高位,言出如山的陈庆,第一次说话这么客气,还带着罕见的商量口吻。

就像是对着一个易碎品,生怕一个大气,就把对方吹碎了。

宣若鱼不是贪图富贵之人,他做这么多,并不是想进入豪门,只是单纯地不想自己被人惦记,横死街头。

现在危机解除,宣若鱼不想回陈家。

他摇头拒绝。

陈夫人被陈西京搀扶着,想靠近,又不敢。

她看出了宣若鱼眼里的抗拒。

不似宣若臻,第一次见面就喊她“妈”。

她当时还以为,这是血缘亲情带来的亲近,没想到却是刻意为之。

宣若鱼比宣若臻要独立、坚毅。

不慕富贵,不屈强权。

陈夫人应该感到高兴,但这时的她,心中却有一股莫名的心酸。

陈一北三兄妹刚开始心有余悸,得知若鱼平安之后,有了手撕宣家的心。

宣若臻,贪图富贵,差点害了他的亲弟弟。

不同于陈家一家子的复杂心情。

宣若鱼觉得松了一口气。

没有了陈家这座靠山,宣若臻不敢再缠着要他输血了。

盯着地上的一团狼藉,宣若鱼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陈家人。

此刻,他需要冷静。

“若鱼,走吧。”陈庆上前一步,去拉宣若鱼。

宣若鱼没有躲,但是眉峰轻轻地皱了一下。

碍于礼貌,他没有立刻冷脸。

霍元霁忽然横插在中间,他捏着保温杯,拍拍裤子上的褶皱,“陈叔,你们先去,我一会儿送他过来。”

陈庆看了看宣若鱼,又看了看霍元霁,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走之前,在霍元霁肩上拍了拍,“帮我把人照看好了。”

桌子歪歪斜斜地靠在墙壁上,地上一滩油,红的,黄的,白的。

还有一滩人印,牛英留下的。

宣若鱼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

宣易道平时要抽烟,不过宣若臻身体不好,宣若臻在的时候,他一般不抽。

烟就放在进门的书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