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酒水免费,大家都拿出不醉不归的气势在喝。
宣若鱼平时作息规律,现在已经闭上眼睛,软趴趴地窝在沙发里,呼吸渐渐均匀。
他喝酒之后非常粘人,头枕到霍元霁大腿上,霍元霁动了动,又被他扒着拉过来。
他拍拍霍元霁的腿,掌心垫到脸颊上,半张着嘴睡觉。
像只粘人的小猫咪。
“别在这里睡,会感冒。”
包厢内开着空调,温度还是有点低。
宣若鱼喝了酒,脸颊红红的,掌心也有点潮。
他把鞋脱了,只穿了双黑色的袜子,两只腿高高跷起来,双腿挂在沙发边沿,两只脚板一晃一晃的。
霍元霁坐着没动,一直盯着那双不安分的脚丫子。
因为翻来覆去,他的裤子往上缩,露出脚踝。
脚踝很细,好似一只手就能握住。
他知道宣若鱼白,脚踝露出的一截,常年不见日光,在冷沁的琉璃灯光下,更显白皙。
好似那上好的羊脂白玉,细腻润滑。
霍元霁眼底暗了暗,小心翼翼地变换了坐姿。
似乎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他才眨了眨眼睛,将视线挪开。
却伸出手,握上了那一双惹人眼的脚丫。
宣若鱼的脚有点凉。
鼻尖在微微发汗,脚却是凉的。
这样更容易感冒。
霍元霁放开手,压下多余的想法,埋下头,轻声将他叫醒,“回家再睡好不好,这里太冷了。”
宣若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醉酒加上没睡醒,他的眼尾挂着一抹红,眼神迷离,眼眶里盈着水光。
他打了个呵欠,转转脖子,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完全睁开眼睛之后,才发现此时的姿势有多么的不妥。
他睡在霍元霁腿上,霍元霁低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宣若鱼的脸全红了。
脸颊上的红晕,将身体其他部分的白,衬得更加纤毫毕现。
他挣扎着要从霍元霁腿上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在沙发上翻滚了一转。
迷迷瞪瞪,差点摔到地上。
霍元霁长臂一揽,把他抱住,然后脸色平静,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地将他放到沙发上。
宣若鱼觉得好丢脸,将头埋进沙发里装鸵鸟。
霍元霁像哄小孩一样,“我先送你回家。”
宣若鱼赌气说了一句,“还早,我还没有玩够。”
说完之后,将脸埋得更深了。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对方回话。
宣若鱼悄悄转头,从露出一只眼睛,没有看到霍元霁。
人呢?
难道被他轰走了。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觉得脚下一紧。
他的脚踝被人握住了。
霍元霁拿起他的鞋,往他脚上套。
宣若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大脑在这一时刻不太清醒。
霍元霁已经穿完一只,开始穿第二只鞋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條地把脚往回缩,有点心虚地说道,“我,我自己来。”
坐到车上之后,宣若鱼盯着脚上的鞋,一只穿得很规整,鞋带系得漂亮。
另一只穿得乱七八糟,鞋带像是被狗啃过一样。
从会所出来,吹了点冷风,宣若鱼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
可是被车上的空调一吹,更觉昏沉。
他和霍元霁分别坐在后排两边。
宣若鱼头靠在车窗上,随着车辆行驶的震动微微颤动。
一开始,还坐得规矩。
没过多久,他就开始迷迷糊糊脱衣服。
嘴里还嚷着,“霍元霁,你的车空调太热了。”
脱完外套,又开始脱里面的衣服,最后只剩了一件单薄的T恤挂在身上。
霍元霁没想到他这么闹腾,怕他感冒,捡着衣服一件一件帮他穿。
重新调了下车厢内的温度,温声哄道,“外面冷,脱完会感冒的。”
“不穿,我身体好的很。”宣若鱼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伸手要把车窗按下来,“下雪我都不怕。”
霍元霁把他的手捉回来,低声笑道,“我怕。”
怕他不相信,又补充道,“我真的怕。”
怕你吹了冷风生病。
宣若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似相信了,点点头,“那我就不开了。”
又操着老师一样的口吻,嘱咐道,“你身体太虚了,要多吃多锻炼。”
“嗯嗯,听你的。”霍元霁像哄小孩似得,又把衣服一件一件地帮他穿上。
刚开始宣若鱼还坐着,许是折腾累了,最后倒在霍元霁肩膀上。
嘴里还说着,“要洗澡,要用你的沐浴露。”
刚消停了没两分钟,他又凑到霍元霁颈窝里面去闻,扒拉着霍元霁的衣领,往下看,“早就想问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了,真好闻。”
霍元霁把他双手抓住,升起车内挡板之前,吩咐司机,“路边买一盒解酒药。”
司机虽然装聋作哑,但是全程看在眼里。
霍总平时最不喜欢别人身上的酒味,平时应酬皆是全副武装。
没成想今天这么有耐心地伺候一个醉鬼。
他一边开车,一边大呼“卧槽”。
霍总吩咐靠边买解酒药的时候,他往后瞄了一眼,想看看究竟是何方圣神,让霍总如此破例。
刚转头,车内挡板就升了起来,他连对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看到。
宣若鱼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吸了一口。
舔舔嘴唇,赞叹道,“真香。”
最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霍元霁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他拿出一瓶矿泉水,猛灌了一口。
逼仄的空间内,飘着淡淡的酒香。
霍元霁一直用一种牌子的沐浴露,他从来没有觉得香。
反倒是宣若鱼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冲击着他的五感。
两人在一起,似乎每一次,都是宣若鱼先脸红,先逃避。
这一次,他的脸也红了。
指尖轻轻碰了一下脸颊。
还有点烫手。
宣若鱼很晚都没有回家,家人很担心。
他们虽然担心,也会保持基本的尊重,不会控制他的自由,事事过问。
陈一南坐在客厅里办公,一直等到宣若鱼回来。
霍元霁搀扶着宣若鱼从车上下来之后,陈一南手里拿着一件外套,给弟弟披上,把他从霍元霁手中接了过来。
陈一南冷着脸,怒气冲冲,张嘴斥责霍元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