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牌位前的描金白烛,她侧了侧身,云肩上缀着的珍珠便晃了晃。
这是小将军送过来给她做脸的。
“往后余生,我不用自个儿过了。”她笑的腼腆,等入了府,趁和小将军柔情蜜意的时候,赶紧生两个孩子傍身,往后他若是厌了,她就好好的经营铺子,好好的待自己。
这么一想,未来的日子,纵然平淡些,但也美的冒泡。
“吱呀。”窗子被打开,露出一张明艳的小脸来。
花溆蹙着细细的眉尖,看着她憋红了脸,从窗户外头翻进来,笑着问:“怎的不走正门?”
来人卡在窗户沿上,有心想跳进来,却又不敢,穿着绣花鞋的小脚试探的伸了伸,并不理会她的话。
她身份贵重,那绣花鞋尖攒了一簇细碎宝石,散发着夺目的光泽。
“说吧,何事。”花溆的眸色也冷淡起来,知道来者不善。
来人歪了歪头,唇角勾出愉悦的笑容,似是她冷淡的表情给她无限的信心,她瞬间从窗棂上蹦下来,凑到她跟前,看着她精致华丽的妆容,和身上的凤冠霞帔,语气柔和怪异:“你说,今儿你我身份互换,结果会如何。”
“你疯了。”花溆面无表情道。
她和小将军,不仅仅是长辈之命媒妁之言,甚至还有两情相悦的意思在,换了人,小将军这里就不好交代。
来人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脸兴奋的看着牌位,她一个孤女,拿什么跟她争。
到时候拜过天地,生米煮成熟饭,以将军府和侯府的关系,这肉烂了,也只能闷在自己锅里。
来人唇角勾出一个奇异恶劣的弧度,离花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第20章
花溆手握牌位,一脸戒备的望着她。
而一旁的刘敏唇角勾笑,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猫戏耍老鼠的态度,她笑了笑,低声道:“没用的。”
她慢条斯理的上前,在花溆想要反抗的时候,轻而易举的欺身上前,看着她半掀开的盖头,那是蜀锦,上头金丝银线织就的凤鸾,更缀有无数宝石珍珠,看着华美绚烂。
这么一个小户孤女,竟用这么好的东西,没得埋没了福分。
原先她无所谓,觉得不过一个看在侯府面子上的孤女罢了,如今瞧来,她真真被小将军捧在手心里。
那个光风霁月餐风饮露的谪仙,能够宠着她花溆,自然也能宠着她刘敏。
谁不想被心上人好生的捧在手心里。
刘敏心中大恨,抬手就要去揭,能嫁给小将军的人,只有她,再不会是旁人。
以前的时候,她以为她能把这些感情给压下,如今才知道,她不光压不下,甚至当深刻的压抑之后,她反而愈加食髓知味,难以忘怀。
花溆在她畅想人生的时候,努力的拖着酸软的身体,将祭台上的白烛扫落。
“啪嗒。”
灯台落地的声音响起,外头候着的段升、段卫二人赶紧冲了进来,看见刘敏在这,不禁面色一变,冷声道:“不知二小姐意欲何为。”
刘敏脸色一白,这下了蒙汗药,她打算将花溆的衣裳剥了,再自个儿穿上。
左右这婚服宽大又不利索,头上带着的凤冠也极高,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混淆两人的身型。
她偏瘦弱些,但花溆偏窈窕丰腴些。
只这些打算,在这一刻,被尽数都给泯灭。
她看向段升、段卫二人,强笑了笑,低声道:“就是来瞧瞧溆姐儿。”
刘敏说完,趁二人不注意,扬手一撒,将手中那些白色粉面全都撒了出去,可惜激动之下,手一偏,便没撒在二人身上。
她是主子,段升、段卫面色难看,却没有说什么,只赶紧给花溆喂水,又叫锦屏、银屏进来伺候。
花溆这会儿喝了水,又缓了一会儿,那股子手脚无力的感觉已经褪了些许,却还是有些酸软无力。
她强撑着起身,让自己看着没有丝毫异样,稳稳当当的坐在床榻上。
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在众人眼中,她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被侯府收留之后,又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
小将军虽然也双亲不在,且不为太子所喜,但他出身将门,只要这大庆朝廷有战争,他就永远不会倒。
对于一个地位低下的孤女来说,这简直就是最好的选择。
噼里啪啦。
伴随着开门红的鞭炮声,她的嫁妆一抬一抬的往外走,这都是小将军送过来的聘礼,大夫人一样没收,原样当成嫁妆,又给抬了回去。
花溆看到这里,忍不住抿嘴轻笑,纵然身体还略有不适,但对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生活了。
当最后一抬嫁妆出门的时候,大夫人这才施施然的走了过来,摸着她莹白的小脸道:“饿不饿,先吃点东西,等会儿上了喜轿,又有仪式等着,怕是没工夫了。”
花溆含羞点点头,轻声道:“劳烦大夫人记挂了。”
两人之间对话和谐,大夫人愿意给她做脸,她也愿意表示大夫人性子仁善,对她极好。
两人一来一往的,众人见机都一叠声的夸,听大夫人说起仪式来,不禁都笑起来,只笑吟吟的回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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