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此番薛放亲自带人出城,势必要将马氏兄弟捉拿正法。
马氏兄弟已经走投无路,察觉官兵追来,竟挟持客栈中的百姓,要挟薛放。
当时情形十分危急,马老二从人群中选了个孩童,就这么揪扯起来,刀压着脖子,那孩子吓得哇哇乱叫,几次几乎给刀刃割伤。
薛放跟隋子云等在外,本可以冲入客栈,但这样那孩子势必先被杀死,场面一时僵持起来。
就在那时候,旁边有人主动站出来,说要跟那孩童换,那人正是从外经商归来的曹方回。
杨仪听到这里极为惊讶:“他?”
隋子云道:“是,当时我们也很意外,不知他想做什么,毕竟那马氏兄弟也未必会容他如此,所以他这样的举止是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直到……”
正如隋子云所说,马氏兄弟已然是亡命徒,尤其被外间的薛放众人盯着,就好像是被狮子老虎盯上的鬣狗,他们现在只想要挟薛放退兵,给他们一条生路,如果活不了,那也不妨多杀几个当垫背的。
曹方回当时从人群中站出来,先表明了身份,又笑说:“我今日经商才回来,曹家跟官府的关系两位都是知道的,这会儿我比那孩子管用。”
马氏兄弟对视了眼,他们当然认识曹方回,马大道:“原来是二爷,我们一时着急没看到您这尊神,不过,外头的可是才来的煞神薛不约,他的面冷心狠手毒,恐怕不会卖你们这个面子。”
曹方回道:“这也未必,官爷也是人,两位不过是求生,我也不想有个什么闪失,不如让我跟那些薛旅帅先说几句话?如果不管用,再说别的不迟。”
这倒也是个法子,马二便冲过去,一把揪住了曹方回:“曹二爷得罪了,正如您说的,您到底也是郦阳县有头脸的,如果姓薛非不放过我们,那我们只好一了百了,您要怪就怪薛十七。”
他押着曹方回来到客栈门口,看向外间。
马家老大跟着往前两步,掐着那孩子的脖子:“别叫,再喊先弄死你!”
他自觉曹方回挡在前面,暂时不需要这孩子了,何况孩童不懂事,时而挣扎,万一真先杀了,惹得外头薛放不顾一切了……那反而坏事。
那是薛放隋子云跟曹方回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形下。
曹方回一露面,便先笑着向着外间拱手作揖:“薛旅帅,早闻听大名,今日初次相见,失敬失敬!”
薛放当时不晓得这油头粉面的家伙什么来头,还以为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便只冷冷哼了声。
曹方回道:“我是曹家的人,想必薛旅帅知道我们曹家……”
他敏锐地看出薛放的耐心已经不多,便立即改口:“不过,我想旅帅跟马家两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大家何必都剑拔弩张的,不如看我的薄面,旅帅您且高抬贵手,放这二位一条生路?还有这满客栈的人也都可以安然离开,不然的话,逼得两位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来,对旅帅您也没有好处啊。”
薛放本来早就要打断她的话,可看着神情紧张而戒备的马二,以及他背后的马老大,薛放便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步子:“你想叫我放他们走?你凭什么?”
曹方回陪笑,又拱了拱手:“小弟情知旅帅才到郦阳不久,物资难免有个不足之处,小弟情愿捐些马匹、草料之类,资助巡检司……小弟如此只为双方度过这一难关,别闹得不可收拾才好,请旅帅三思。”
马老二本来死死地拽着他,听他说的情真意切,不由稍微放松了点儿。
薛放又跺了跺步:“原来你是想公然贿赂。”
曹方回立刻道:“不不不,旅帅千万莫要误会,这是小弟倾慕旅帅为人,甘心情愿捐赠之物,何况旅帅前途无量,何必非要拘泥于这一刻的长短?如果今日此处有人员损伤,想必您对于巡检司的长官们也不好交代,小弟确实是为了您的前途着想。”
薛放垂眸仿佛思忖,马老二见状,心头不由一喜,便回头看向自己的哥哥,想看哥哥是何主意。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薛放已经踱到旁边隋子云身侧,他出手如电,将隋子云的腰刀抽出,电光火石间向着前方挥出。
腰刀雪亮,阳光下旋转着向着马老二冲去,马老二刚刚跟马老大的目光相对,就看到马老大张开嘴,好像叫了声什么。
与此同时他的脖子上一凉,马老二垂眸,却见一样闪着光之物,从他的肩头削过,势头不减,径直奔向马老大。
谁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何时,几乎只是在一眨眼的瞬间,马老二已经撒手倒地,马老大本来向前冲,见势不妙刚要闪,那把带着血的刀已经掠到跟前,他仓促地扭头,刀刃从他脸颊边上擦过去,带飞一大片皮肉。
曹方回也几乎是在马老大受伤的时候才有所反应,他赶忙闪身后退,先把地上那小孩子抱起来,狼狈地避开到旁边。
而他还没站稳脚,本来在外头的薛放已经踩着马老二的尸首跟着掠了进来。
后来,隋子云大力称赞曹方回当时的临危不乱,多亏了他引开了马家兄弟的注意力,才能在不伤及百姓的前提下拿下二贼。
曹方回却看着薛放苦笑道:“小弟哪里是什么临危不乱,只是因为那孩子……颇有点像是我家弟弟,所以不想他受伤,才勉强跟旅帅……本以为旅帅也是那种爱财而为仕途着想的,必会答应我的条件,谁知我竟也成了旅帅的棋子了,真真是我小看了旅帅。”
薛放当时也在场,闻言道:“你说什么条件?”
曹方回陪笑道:“就是旅帅所说的贿赂,没想到旅帅真是难得的清官。”
薛放道:“贼人已经给除掉了,你那就不算贿赂了,该给的别忘了送到巡检司。”
曹方回背着突然而来的竹杠敲了下,目瞪口呆。
隋子云在旁雪上加霜地笑着道:“我先多谢二爷对于巡检司的厚爱。”
后来一来二去,大家都熟悉了,曹方回时不时地果真也送些好马、鞍辔,草料乃至于酒食之类的往巡检司。
起初隋子云还提防着,怕他是有所图,后来才发现他不过是个热忱之人,跟其他人不同,他并无任何作奸犯科之事,且就算是曹家的人有个什么差错叫他求情,他也从不徇私来找隋子云跟薛放的麻烦。
有一次隋子云问他为何不开口,曹方回道:“先前说仰慕旅帅,不过是客套话,但如今……越是相处,越觉十七郎的可贵难得,我……我甚敬爱之。我怕我一旦开了口,彼此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何必为了些琐事,白白没了心仪的友人。”
他竟是个极其清醒的人,所以连薛放也高看他一眼,有时候一些不涉及王法官司的事情,但凡能帮的,不用曹方回开口相求,薛放便叫隋子云去给他行个方便,一来二去,彼此的关系竟是比手足至亲还要亲近些。
隋子云这边跟杨仪说着,两人转到了曹家门口。
正有个人急急地从外回来,猛抬头看见隋子云,赶忙过来拱手:“隋队正怎么在此。”
隋子云道:“曹管事为何行色匆匆?”
曹管事小声道:“自从二爷出了事后,三爷便病倒了,先前服了药反而更重了些,我方才又去安平堂打听方子来着。”
隋子云心头一动,看向旁边杨仪:“若说大夫,我身边的杨先生便是难得的。”
“这……这位先生也是大夫?”曹管事忙看向杨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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