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后娘娘。”秦锐唇角露出了笑意。
暮色四合,到了掌灯时分。
今日宫宴开场了,大殿虽然谈不上金碧辉煌,可烛杖耀目,文武百官端坐躺下,美食佳肴已经摆起。
秦太后讲过几句话后,便命令开宴了。
殿内,轻歌曼舞,弦竹悦耳,君臣频频举杯,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萧珩以不胜酒力为由,一再拒绝了前来敬酒的同僚。
他手托腮,双眸微阖,似乎醉意朦胧正在休息。
正在热闹之时,太后的脸色突然间变了,胸中倏然涌起了一阵子难以遏制的恶心。
她心道不妙,当即起身道:“列位请尽情畅饮,哀家喝多了,出去透透气。”
说完,她便再也站不住脚,像是逃也似得往外冲去。
明明她服了药的要压制这股子恶心劲儿,想待勉儿登基大典后再说的。
可怎么,不过是沾了两口酒,这药效便失灵了?
见太后要离开,萧珩倏然睁开了眼眸,唇畔冷意乍现,起身高声道:“太后娘娘请留步,臣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要禀告娘娘。”
第382章怎肯轻易放过她
秦太后听闻此话,心中暗暗叫苦。
这个萧珩何时找她谈事不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
胃中翻腾的厉害,恶心的感觉直冲而上,抑制不住的想要呕吐。
“大将军先稍候,哀家出去透口气,很快便能够回来。”秦太后紧紧抓着侍女的手腕,一刻不停地往外走。
“太后娘娘!”萧珩拔高了声音,“留步,臣要同娘娘说的事情非同小可。”
他这一语,刚才还人声喧闹的大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众臣端着酒盏的手也放了下来,目光都落在了萧珩的身上,都想要看看他要说什么要紧事。
秦太后咬紧了牙齿,迫使自己转移注意力不去想身体上的不适。
她忍耐着,开口问萧珩:“大将军要与哀家说什么?”
尽管她竭力的掩饰着身体上的不适,可那已经变了的脸色,说明了她此刻的煎熬。
萧珩淡淡一笑,启唇慢语:“我们暂且定都南州,但京城那边也要加紧重建皇宫……”
不等萧珩说完,秦太后便道急切说道:“一切由大将军来定夺。”
“多谢太后娘娘信任臣,不过,臣要说的并非这件事。今日下朝后,臣与户部的几位同僚深入聊了聊,此刻,臣要与娘娘说的是赋税的问题……还请娘娘落座,细细商议一番。”
秦太后听闻要与她商议赋税的问题,呼吸一滞,险些要骂人。
她已经忍耐到了极限,怕是一张口便要吐了。
后背上冷汗不断往下淌,华美袍服内的小衣都已经要湿透了。
“此等大事一句半句说不清楚,今日宫宴,大将军只管纵情畅饮便是,赋税问题日后朝堂再议。”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再多说一句,便要吐出来了。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吐在这大殿之上,群臣之前。
她不欲再多说,便要快步离开。
萧珩见太后欲脱身,便知此事十有八九如他猜测那般。
他唇角冷笑乍现,拂袖将面前案几上的酒盏扫了下去。
盏碎,发出清脆的声音。
守在殿门的侍卫突然上前拦住了太后的去路。
“你们这是要什么?”她横眉冷道。
侍卫们不语,只是不准她离开。
秦太后转身,怒目瞪向了萧珩。
萧珩从案几上站起身来,长眸微眯,目光落在了秦太后那苍白的脸上:“娘娘何故要匆忙离席?臣瞧着太后娘娘脸色很是不好……”
他话音还未落,秦太后再难以压制那股子恶心感,张口便呕了起来。
“茶水,快来些茶水。”侍奉在太后身边的公公扯着尖细的公鸭嗓喊侍女取茶水来。
大殿上一时间乱了起来,低低的议论声传了出来。
“太后娘娘怎么了?”
“身子不舒服吧?”
“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也未可知。”
秦锐坐在堂下,锈袍下的手攥得紧紧得,掌心内冷汗直冒,下颌绷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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