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话可要问问你们自己。”陆涟青扬起手势,护军立刻拥上去将那几名官员重重包围。
被护军扣押的均是三妃的母家人,其余官员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一不留神就被牵连进去。
“本宫乃是先帝亲封,位列四妃之首,地位仅在皇后娘娘之下!”三妃之一的贤妃出身齐家,她的兄弟掌六部之首,就算近两年有被刻意架空之嫌,可只要位子至今还坐在那,贤妃就觉得还能够撑起她的脸面:“纵然先帝已经驾鹤归西,本宫也是太妃娘娘!你岂能对本宫如此不敬?!”
“太妃娘娘,”陆涟青声调平仄,不疾不徐,“敬与不敬,还得看你值与不值。若是不值,那就连昔日的皇后娘娘——”
“可不也已经悬梁自缢,连皇后之名也保不住了吗?”
其余二位太妃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贤妃目眦欲裂:“信王,你莫欺人太甚!”
“纵然少帝钦你为辅政大臣,朝廷百官绝不会允许你如此折辱先帝遗孀!”
“是否折辱……”陆涟青轻声一笑,“不如就你等到了牢里,再慢慢细说。”
“放开本宫!信王!你不能这么做!!”
三位太妃以及她们的母家人悉数被抓,哭声与怒骂还在半空盘旋,其他人等看在眼里,心里怎么想的都有,可就是没一个敢张口去说,个个龟缩着不敢出头,生怕下一个点的就是自己。
陆涟青懒得搭理这些人,让纪贤留下来处理善后之后,务必确认过每个人的真实身份才能放出宫,以免刺客混迹其中逃出宫去。
众人满心以为这下总算能够带着妻儿老母回家了,哪成想等在后头还有这一着,刹时满脸的希望全都垮了。
继三妃及母家人被抓之后,受惊过度的太后母子也被送回各自行宫,一干臣子带着家眷被护军带到纪贤那头等候盘审,余下的人零零散散,一时间原本人满为患的妙观斋被清空了。
此时整个妙观斋还在重重包围之中,为了避免漏网之鱼,也为了把逃逸的曹世浚给抓回来,护军统领在陆涟青的指示下封锁各大进出宫城的大门,将宫城变成飞不出的鸟笼,要他插翅难飞,一个都甭想往外逃。
等事情基本上都处理完了,陆涟青这才有空搭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
在此之前,他明明已经松开了温浓的手。可这丫头却不知怎的,他走东她不往西,他往西她也照样跟到底,不少人忌惮信王喜怒无常不敢看,但看过的都把这小宫女与信王的一举一动牢牢地记在心里。
谁让信王任她跟着,不喝斥也没有半分不高兴。
他一定身,正面向她,屁颠颠跟在后头的温浓就滞住脚步了。
她还委屈起来了说:“奴婢能走了吗?”
原来是陆涟青不许她乱跑,她哪儿也不能去,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他,这会儿还不乐意了。
陆涟青皮笑肉不笑:“不能。”
温浓万般踌躇:“殿下是要审问奴婢吗?”
陆涟青听罢倒是好整以暇:“那你可有话要说?”
温浓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像个投案自首的从犯,内心既胆怯又紧张。最终她决定先捡点轻的来:“奴婢、奴婢可能杀了人。”
第44章真心这人怎么这么迟钝的呢?!
那位被割喉咙的小兄弟没死。
想也知道,作为一名奉公守法的大好良民,温浓自来不曾干过什么穷凶极恶的大坏事。她连杀鱼都不曾,甭说比杀鱼还要难的杀人,就是给她把刀她还未必杀得准呢。
投案自首的温浓怏怏领着陆涟青找到那个倒霉的小兄弟时,他的脖子确实被划了道刀口子,看似满身的血惨不忍睹,实则捂一捂很快就能止住了,根本伤不至命,后来他被趁乱逃跑的温浓给踹翻在地不慎磕伤了头,这才不小心给磕晕了过去。
陆涟青在确认过对方没死之后,命人将他架去太医府医治,等人醒了再慢慢盘话,确定这伙人的全部底细。
温浓一路出逃的时候心很慌,手还抖的特别厉害,正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杀了人。如今得知对方没死,温浓从呆若木鸡,渐渐激动得难以自抑:“殿下,奴婢没杀人!”
陆涟青正在环顾四周,不咸不淡地应她一声:“嗯,没杀人。”
虽说回得相当敷衍,可温浓一点不介意,因为这一刻宛若得到新生,简直比得知自己重生活回来还能让她如释重负、满心振奋。
没有人命绑在肩上,温浓顿感一身轻松,心念转转又不想自白了,不想让陆涟青知道太多有关她和曹世浚的事情。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正在她沉浸激动不可自拔之时,陆涟青正在观察这间狭小的地仓。此地离正华门不远,因为是处空置的偏殿小苑,素日里往来的人极少,而那地仓原是建用于储存酒酿与酷夏蒸冰所用,即便现已荒废多时,白日里仓内的温度都要比外界凉了不少。
尤其白露过后秋意渐浓,早晚就更冷了。
等温浓注意到陆涟青的动作之时,他正站在温浓当时被绑的位置,脚下不仅躺着抗寒保暖用的毯子,更有精心准备的靠枕软垫供其所用。而散乱在地上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碟粥菜更是在预示着被关的人待遇之好,三餐都没舍得让她饿着呢。
“……”温浓顿觉好慌。
“看来你在这里住得不错。”陆涟青毫不留情地踩过地上的暖毯。温浓万般艰难地表示可以解释:“事情也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然而冷酷无情的信王不想听:“本王只相信本王亲眼所见的那样。”
想她当时被绑在这里又急又怕何其煎熬,他非但没句好话,还怀疑她,温浓心里登时腾起一股气:“如果是亲眼所见的话,那奴婢不顾危险跑去妙观斋找你,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奴婢对你的真心吗?”
陆涟青眉梢一挑:“什么真心?”
“那当然是——”温浓气势一抬,话到嘴边却卡壳了。
对呀,她对陆涟青有何真心?
难道她不是天天在心里腹诽陆涟青,一边骂他非要逼自己入宫,一边嫌他入宫至今几乎对她置之不理。他有目的而为存心利用,她也不过是借他为盾保全自己,打从一开始彼此之间就没有真心。
可是温浓心里隐隐不服,她若没有真心,就不会跑回去找他……即便是被郭常溪逼回去的。
“……”她怎么忘了还有个郭常溪?!
万一陆涟青直接去问郭常溪,一问之下得知她就只顾保命,压根没想折回来。以陆涟青那种疑神疑鬼的性子,肯定不会再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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