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叔!”太子也看到他了,微微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上前几步,向着裴元浚行了一礼,腰身深深的塌了一下,恭敬不已!
身后的一众人等跟着一起见礼。
谁不知道皇上最信任的就是眼前这位郧郡王,这位郧郡王不但得宠,而且大权得握,手握着最重要的兵权,整个国家的兵权有一大半是掌控在他手中,就冲这一点,太子就不敢轻视这位王叔。
“听闻你新婚夜受伤,太子妃更是为了你伤的颇重,眼下如何了?刺客抓住了吗?”裴元浚淡淡的问道,手抬了抬,示意太子免礼。
对外面说是病了,但实际上却是因为刺客行刺,太子妃才会一“病”不起的。
“禀报王叔,刺客还是没有头绪,也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也查不到,太子妃……”裴洛安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脸露悲色,眼眶发红,整个人都没了精神,眼底一片悲色,侧过头去,拿衣角抹了抹眼角的眼痕,才重新转过头来,“是孤没守好她,害得她……”
太子妃快不行了的消息,早早的就放出来了,太医们也早早的确认过了,也许就这么几天的时间。
“凌安伯如何了?”裴元浚没有感染太子的情绪,俊美的唇角微勾,淡淡的问道。
“岳父现在的情况也不好,两个女儿都出了事,他纵然……一时间也扛不住。”裴洛安悲苦的道,“那一日去往凌安伯府,岳父已经在准备后事了,之前还上折子给父皇,要把这爵位让给伯府的大房。”
“让给一事无成的季永安?”裴元浚笑了,有些轻狂和嘲讽,丝毫没打算给太子东宫侧妃的生父一点面子,“那这个伯府的爵位可真是到头了,想当年老
伯爷何等英雄,没想到会生下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吧。”
凌安伯季永明是嫡长子,季永安是嫡次子,所以这爵位就落到了季永明的身上,眼下大房没子嗣,这爵位也只能传给二房,无奈这个季永安在裴元浚的眼中,就是一个没用的,而且品性上更是让人诟病。
太子脸涨红了起来,一时间呐呐无语,头微微低下,眼底却闪过一丝恼恨,他才是太子,才是未来的皇上,凭什么一个小小的王爷,居然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而自己为了能让季永安顺利继承爵位,不得不向裴元浚报备。
凭什么?他才是主子,才是君。
袖底的手缓缓的握成拳头,而后缓缓的放下,依旧是暗弱的样子。
“噢,对了,听说这个季永安现在也成了你的岳丈,自己人。”裴元浚轻佻的道,对于裴洛安遇刺的事,没怎么在意,对于他纳了季永安的女儿进东宫,倒象是关心的很,“一对姐妹花,同样是美人,太子真是有福的很。”
“王叔,还请慎言,太子妃现在的情况……孤实在是心里难受。”太子皱了一下眉头,声音悲切的道。
任谁看到了,都会觉得太子情深意重,至于季府送另一位小姐过来,也是为了更好的照顾太子妃,于裴洛安本身来说,并没有让人垢病的地方。
太子把自己青筋毕露的手紧紧的缩在衣袖中,无人看到。
幽暗阴冷的目光落在太子的脸上,似乎是审视着什么,那种仿佛被毒蛇舔上的感觉,让太子很不舒服,也有一种浓浓的愤怒感,但他却不敢真的对裴元浚发火,那双阴鸷的眼睛让他心悸不已。
似乎从小的时候,记事起,这位跟他年纪相仿的王叔就让他一直戒备着。
好半响,太子背心处冷汗都冒出来了,这才听到裴元浚的声音:“太子身体要紧,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放,至于美人,太子如果有心,本王从边关带了一对如花的姐妹过来,一并送进太子府可好?”
正妃要死了,太子又满脸哀切,这种时候却还往人家府上送美人,这是人干的事吗?
太子愤恨不已,却又不得不低头表示感谢:“多谢王叔美意,只是孤如今没什么心思,只想守着太子妃。”
“太子殿下真是一个重情义之人,本王还有事要去见皇上,就先告辞了。”裴元浚轻描淡写的道。
太子让在一边,裴元浚带着人扬长而去,独留下太子一行人站在一边。
让道?他居然让道?
他是一国太子居然会给一位亲王让道?太子羞愤交加,看着裴元浚的背影,眼底阴鸷怨恨。
但下一刻,他脸上马上又露出温和的笑容。
裴元浚回头了。
“皇上的身体也不太好,太子若是得瑕,还请多进宫来陪陪皇上。”裴元浚说完,又转身离去。
裴洛安的脸狰狞的扭动了两下,最后才控制住,方才他对太子妃情深义重的一番话,眼下因为裴元浚的话,变成了只重女人,不重孝义了?
裴元浚怎么敢?牙齿几乎切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