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日,朱老夫人定会觉得荒唐,可最近宫里接二连三地发生的这些事,陛下为了一个韩家,先是定了侯爷的死罪,再写罪己诏,逼迫太上皇翻案。
她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到底是为何。
惠贵妃的一封信,便解了她所有的疑惑。
似乎只有这个可能。
只有这个解释能说得通。
朱老夫人连夜派出了死士,分出了两批人马,一批人前往戎国边境,暗里开始调查当年‘二皇子’的真正死因,一批人去了久财崖药谷调查林常青。
以林常青当年的本事。
推骨,并非不可能。
且当初太子和二皇子本就很像。
身份互换并不难。
再联想起这些年,朱家和韩家,还有陛下的行事作风,朱老夫人怎可能不生疑。
边境的消息还未回来。
可久财崖那边,朱老夫人派去的人,已经回来禀报,“久财崖两年前就没了。”
所有人一夜之间毙命。
久财崖被灭的那日,正好就在陛下伤好回朝的日子。
单是这一点,就已经够惠贵妃拿出来提醒太上皇,如今太上皇找她过来质问,惠贵妃便从头到尾,毫无隐藏地都说给了太上皇。
太上皇怔愣在那。
惠贵妃说完,太上皇好半天才有了反应,就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道,“你说他是假的?他是周绎,不是周恒?”
惠贵妃便磕头道,“若非有证据,臣妾怎敢拿轻易说出这等滔天大事,太上皇仔细想想,陛下为何要为秦家翻案,当初为何要举荐太上皇后上位,又为何要重用韩家,打压朱家?”
见太上皇还是不信。
惠贵妃便哭着道,“臣妾同太子青梅竹马长大,之后嫁进东宫,给他生了大皇子,臣妾曾亲眼见他抱着智儿,那眼里的喜欢又怎可能装的出来,可如今他就算是冷落了臣妾,也不该冷落自己的孩子,他根本就不是智儿的父亲,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今日,都这般明显了,为何太上皇还是不相信,若真到了最后,怕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啊......”
太上皇的脸色,渐渐地褪了颜色。
身子缓缓地靠在那椅背上,良久才对惠贵妃道,“你先下去吧。”
惠贵妃一走,太上皇便看了一眼王公公,王公公这会身子都抖上了,太上皇恨他没出息,剜了一眼,便问,“你怎么想的?”
王公公不敢说话,只跪在地上。
太上皇也没再问他。
过了半晌,却是对高公公道,“明日你让他过来,将那刚进的猴桃,端上来给他。”
是与不是,试试便知。
王公公吓得摊在了地上。
太上皇又道,“派人去一趟朱侯府。”
他是不信。
但他又不得不去怀疑惠贵妃的那些话。
本没觉得有何不对,可那些话就像是一把刀,将跟前的一切划开了一道口子,越往里看,越是疑点重重。
补偿救命之恩,匡扶韩家,这点可以说的通。
朱家为何而灭,太上皇倒完全怨不到他头上。
能让他生出怀疑的,就是秦家。
秦家翻案,他做的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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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公午后去同周恒传了话。
夜里王钊便过来禀报,“惠贵妃今日去过怡安殿,太上皇明日让陛下过去,怕是已经生了疑。”
那日周恒在祠堂,王钊只知,玲珑送了果盘,并不知其中蹊跷。
周恒的那桃子过敏藏的实属隐秘。
王钊没弄清楚状况。
怕明日周恒应付不来。
周恒神色却没什么波动,平静地道,“明日朱瑞从江南回来,你亲自去接应,不能有任何闪失,还有洛阳那边的消息......”
周恒顿了顿,将手里的折子撂倒了桌案上,“明日放出来。”
“是。”王钊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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