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超时空男团 浮安衾 2252 字 2023-08-28

颜意:

颜意哭笑不得。

即便迎着十几年风霜雨剑,长成暴君的模样,小时候的傲娇依然存活在身体里某一处。

这样真好,颜意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他来这里后,笑得最自然开心的一次。

郁宴收回目光,冷声道:快走,上百人在等你一个。

怎么又不开心了?颜意收起笑,认命跟上他向外走。

郁宴昨晚说过,今天带他去秋猎。

秋猎要去宫外,要在经过皇城一段路。

颜意跟着郁宴坐在銮舆中,掀开帘子向外看,目光所至,但凡活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跪着,头垂在地上。

再次感受到皇权至上的同时,承受这么多人的跪拜,颜意浑身不得劲。

会折寿吗?

郁宴冷哼一声,脸色沉了一分,不想在这坐着,就下去跪着。

颜意:不想被跪拜,但想跟你坐一起。

郁宴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外面,没说话。

颜意心情好了一点,好像摸索到和这位暴君的相处之道了。

能不能把手机,就是那个长长方方的东西给我?

看你今天表现。

到皇家猎场时,颜意跟在郁宴身后从銮舆中下来,震惊到不少人。

广阔的草地上已经搭好高高的看台和休憩区。

颜意远远地看到皇后和一个熟悉的人。

现在很奇怪,先皇已逝,太子手握大权却怎么都不登基,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原本该是太后的人,称谓就很尴尬,既然太子还是太子,只能尴尬地继续称她为皇后。

皇后身后站着的是何公。

昨晚本该被抓去点天灯的人。

颜意觉得这位皇后和何公也真有意思,好不容易保住一命,不是该躲得远远的,不要在郁宴面前晃荡吗?

他们是以为郁宴昨晚只是吓唬人,不是真敢点了何公吗。

颜意不喜欢何公。

郁宴身边的那些人说是郁宴亲手了结的,可颜意觉得这几条命该算在何公和皇后身上。

何公把那些人做成人彘,冰冷又嘲讽地看着九岁的郁宴杀了他们,不仅夺走郁宴成长环境中最后的温暖,还给他留下一生噩梦。

如果昨晚他站在何公旁边,就不会那么害怕,说不定火把就点下去了。

走近颜意才发现何公脸色憔悴,昨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还是被影响了吧。

这是个什么东西?看到一只保养得宜的手指向自己,颜意才意识到皇后在骂他。

周围的侍卫、官宦和下人跪了一地,只有他站着。

他不只站着,还在过来的路上,不知不觉走到几乎和郁宴并排的地方,在古代简直大逆不道。

还穿着太监服,涂着口红。

皇后最厌恶不男不女的人,怪不得脸色这么难看。

其实,她昨晚就知道他在郁宴房间睡觉了吧。

什么东西?郁宴似是疑惑,侧头看向颜意,从头到脚,确实不得体。

郁宴把颜意推到给太子准备的座椅上,鞋子都脏了。

颜意不明所以。

郁宴说:劳烦何公给擦一擦吧。

颜意:?

你说的什么话!皇后被他气得不行,何公位极人臣,你让他给这个太监擦鞋?

郁宴神色不变,越过皇后看向冷汗涔涔的何公。

这世上真有小部分人不怕死,他们可以一死了之,可直面死亡,在鬼门圈走一圈的人,一般很难有勇气再次面对死亡。

周围人被吓得不敢大喘息。

这一年郁宴的铁血手腕和暴虐性格深深印在他们心底,血腥气缠在他们记忆里。

没有一人敢求情,大家自保还来不及。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何公从皇后身后走出来。

穿着等级最高官服的他,慢慢在呆愣的颜意面前弯腰下跪,跪在他面前,用袖子给颜意擦拭鞋子上的灰土。

这种折辱让他的脸又红又白,可他没有任何办法,颤抖着手,一点点把鞋子上灰尘擦得干干净净。

周围的人擦着汗,心里想着今后大晟又要出一个权势滔天的宦官了。

而颜意早就懵了。

郁宴看得满意,他坐在颜意旁边,喝了一杯茶润桑后,说:放人吧。

放人?放什么人?

还没从权臣跪地给他擦鞋事件中反应过来的颜意,抬头看到一群身穿囚服的人拼了命地向远处跑。

他更懵了。

这大晟皇家的秋猎,猎的是人?

刚从颜意身前站起来的何公,被两个侍卫架到看台下,摘了管帽,套上一件宽大的囚服,那个囚服前面写着一个个大大囚,后面写着一个死。

皇后再也坐不住,郁宴!

郁宴不理会,看着侍卫把何公推到囚犯中后,起身对颜意说:跟我去狩猎。

直到被郁宴带上烈马,被圈坐在他身前,颜意才反应过来。

他侧头看向郁宴。

他不是昨晚跟他在一起那样暴烈或阴郁,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是没有任何鲜活情绪的冷。

寒潭死水一般的目光锁定在刚被推下去的人身上。

第23章

到了猎场内围,颜意才发现,是有老虎、狼、狐狸、兔子等猎物的,这些猎物和囚犯一样四处奔窜。

有比较凶残的老虎和狼会冲上来,但基本上能被送进皇家猎场的猎物,只能添加刺激,不会凶残到能吃人的地步。

颜意坐在郁宴身前,这匹一看就很厉害的马儿,慢腾腾地驮着他们走。

有种布加迪威龙跑车,当成小奔奔开的感觉。

但颜意什么也不敢说。

郁宴太冷了,是那种没有情绪起伏,没有生机的冷,不像是一个正常的活人。

这一刻,颜意觉得昨晚对自己发火,给自己甩脸色的郁宴很好,不管是愤怒还是悲伤,都是情绪发泄,都能证明他是正常的人。

烈马嘶鸣一声。

他们面前一只雪白的狐狸慌乱跑过,它身后一支利箭破风而来。

颜意刚看到那支箭穿透狐狸皮毛,眼睛就被一只修长宽大的手遮住了。

他听到狐狸死前凄厉的呜鸣声。

那支箭会穿透小狐狸的脑袋,或许死相很惨,它应该正躺在血泊之中。

这些颜意都不得而知。

因为他的眼睛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捂住了,阻绝他看到悲惨的一幕。

冷得没有人气阎罗似的人,掌心却是温热的。

颜意眨了眨眼,睫毛和眼皮一起划过敏感干燥的掌心,世界灰暗模糊但温暖安稳。

莫名地,心尖好像被戳破了一个小洞,有源源不断的温热酸软的东西流过每一处神经末梢。

郁宴不是个好人,这是肯定的。

他暴戾,凶残,阴郁,什么样的残忍杀人手段都用过,手上沾满血还会笑。

而他,却在一只小狐狸被射死的时候,用杀过好多人的手捂住了他的眼,不让他看到这一点血腥。

颜意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种他是珍宝的感觉,该被抱在怀里小心呵护的珍宝,而不是地上一棵没有归宿只能风餐露宿的野草,不是被踢来踢去的破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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