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舟嗓音低低哑哑,“藏起来。”
苏云景不对劲的感觉更强烈了,他刚想问,突然惊喘了下,半截身子都软了,喉间的突结微微颤着。
“你要藏哪儿?”苏云景瞳孔地震,崩溃至极。
傅寒舟的唇贴在苏云景耳边,认认真真地说,“要藏起来。”
要把苏云景藏起来,不让人看见。
也要把他自己藏起来。
藏进苏云景身体里。
他灼热的气息,烫得苏云景哆嗦了一下。
这个时候苏云景总算明白,傅寒舟到底要‘藏’什么了,他整个人羞耻的像一只煮熟的虾。
小酷娇等他这么多年,从少年就开始等,到现在已经二十八岁。
他等了他十年。
对这事这么热衷,大概、也许、可能就是因为憋太久了。
也,也能理解吧。
苏云景安慰好自己,也就慢慢躺平了。
事后,苏云景只觉得一个字,累。
他懒懒地躺在床上,小酷娇去厨房做晚饭。
傅寒舟跟郭秀慧学了一手的好厨艺,这让苏云景很有口福,他们俩在私人小岛度假时,都是傅寒舟做饭。
做好饭,傅寒舟直接把饭菜端了上来。
摆好碗筷,他很自觉地拿丝带将自己的眼睛蒙上,等着苏云景给他夹菜。
傅寒舟特别喜欢现在这种相处模式,跟苏云景独处,不用在乎外人怎么看他们俩,完完全全享受着苏云景一个人的目光。
傅寒舟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苏云景有很多顾虑,这让傅寒舟在人多的时候也不能亲近苏云景。
看着坐在对面乖巧等着投喂的傅寒舟,苏云景心里某块地方软乎乎地冒着泡。
明明这么一大坨,黏人的时候,愣是没有任何违和。
苏云景抬手给他夹了一块清口的竹笋,还不忘提醒他,“你最近要减肥,得控制食量。”
《水逆》还没拍完,听导演那意思要傅寒舟至少减下十斤。
本来小酷娇就不胖,还要再减十几斤,苏云景也心疼他,但演员就是这样。
每个经典的荧幕形象,都少不了敬业演员的塑造。
“嗯。”
“不仅要控制食量。”苏云景咳了一下,“有些事也要控制一下。”
“毕竟饿的时候,再做那些费体力的事,很有可能会把身体拖垮。”
苏云景说的都是正经事,也是出于对小酷娇的担心。
但对方抬手碰了一下苏云景的唇,然后摸索着夹起一块剔骨肉,塞进了苏云景嘴里。
苏云景:……
每次小酷娇不爱听他说话,或者是他说话的内容不合他心意了,他就会来这一招。
行吧。
他不说了。
在京都跟小酷娇过了几天夜夜笙歌,活色生香的日子,五天假期结束后,他们坐飞机又返回了剧组。
傅寒舟虽然不想跟苏云景离开安逸窝,不想外人打扰他们俩,但他知道苏云景的性子,还是压下万般的不情愿
苏云景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会体谅别人的辛苦。
傅寒舟正好跟苏云景相反,他这么敬业,并不是因为他有契约精神。
事实上,他什么精神都没有,同理心也很差,支撑他一路走过来的,都是苏云景。
苏云景想让他做的,傅寒舟就算再不愿意,也会去做。
因为他爱苏云景,他喜欢对方哄他,宠他,在乎他,把他放在心里首要的位置。
为了得到这些,傅寒舟只能乖乖的,将那些他从来不在乎的世俗枷锁套在自己头上。
围场狩猎的戏份已经拍完了,剧组回横店开始宫廷戏份。
太子的罪行在猎场被揭露,皇上震怒之下起了废黜储君的心思,命人将太子押解回京,幽禁在东宫等旨意。
废黜储君是件大事,不少朝臣上书请奏,希望皇上三思。
其实这件事还有转圜余地,只要找个替罪羔羊,把黑锅背了,太子再在东宫韬光养晦一段时间。
等皇上的气平息了,再办几件漂亮的差事,他就有可能东山再起。
毕竟祖训自古立嫡立长,皇上即便是在震怒之下,也没让太子搬出东宫。
但太子生性乖戾阴毒,并没有听谋臣的意见,反而起了谋反之心,把皇上对他最后那点父子之情都作没了。
傅寒舟为了符合人物被逼入绝境后的暴戾阴狠,以及杯弓蛇影的癫狂偏执,进入剧组后,开始疯狂减体重。
想要短时间内减下-体重,最快速的办法就是节食。
中午吃饭时,苏云景看营养师给傅寒舟配的餐量又少,口味又淡,还没有主食,叹了口气。
苏云景心疼他,也不忍心自己大鱼大肉,让他看着眼馋,自发自动地陪小酷娇吃减肥餐。
昨天他已经陪傅寒舟吃了一顿,菜就跟在水里煮了煮似的,没油水,没多少盐味。
苏云景在摆饭菜,傅寒舟去房车浴室洗手,等他回来,手里多拎了一份餐盒。
“怎么又有一盒饭?”苏云景纳闷问他。
傅寒舟没说话,把饭盒放到餐桌上,打开了第一层盒子。
苏云景一看,好家伙,是他最爱吃的麻婆豆腐,拌米饭特别香。
苏云景咽了口口水,还是坚定地抵制小酷娇偷吃的行为。
“这不好吧?虽然豆腐营养高,但你现在在减肥。”
傅寒舟打开第二层盒子。
苏云景一激灵,好家伙好家伙,豆腐热量不高,小酷娇想吃就算了,居然油爆香菇。
第三层盒子打开,是奶白色的鲫鱼汤。
“你不用跟我减肥。”傅寒舟将一份米饭跟餐盒推给了苏云景。
苏云景还是于心不忍,“我没陪你减肥,只是吃一样的东西,但我吃的量比你多。”
因为家庭条件好,再加上傅寒舟这个人比较挑剔,惯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实际他并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人,特殊情况下,他很能吃苦。
以前为了拍戏减体重时,也不会要求身边工作人员,不能在他面前吃油水大的食物。
他一点都不在乎,也没那么重口欲。
但看见苏云景吃,他会心情愉悦。
因为他把苏云景喂饱了,对方也可以反过来喂饱他。
“你吃。”傅寒舟看着苏云景,眉骨线条婉约,眼尾尖而翘,像是蛊惑什么似的,“我不会眼馋的。”
我只馋你。
傅寒舟用丝巾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了。
苏云景出于私心,会把豆腐夹碎,在水里刷了又刷,给傅寒舟夹菜时,偷偷放到他勺子里。
不敢给让傅寒舟喝鲫鱼汤,但会让他吃一点点汤里的鱼肉。
吃完午饭,傅寒舟病恹恹地窝在苏云景身边。
看他这样,苏云景心疼,“没吃饱?”
问完,他觉得自己在问废话。
肯定是没吃饱,那么点量,苏云景感觉一个女孩都很难吃饱。
“嘴里没味。”嗓音软绵绵的。
傅寒舟自己的菜没什么味道,苏云景给他的也刷了水。
“是不是能吃点水果?”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苏云景心里也很暴躁。
昨天他还看见有水果,怎么今天都是水煮菜,水煮鸡胸脯了?
苏云景想给营养师打个电话问问,但还没拨出去,傅寒舟霍然起身,撬开苏云景的唇。
苏云景猝不及防,被他摁到了餐桌上,亲亲啃啃半天,嘴唇都有点麻了。
等傅寒舟松口后,又乖宝宝似的窝他身上,继续病恹恹。
苏云景的唇张张合合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下次你早点说,起码……我能嚼个口香糖,嘴里还有点甜味。”
傅寒舟搂住苏云景的腰,蹭着苏云景的耳根,漆黑的眸里是盈盈碎碎的笑意。
他就喜欢苏云景这样宠着他,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