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救命 第2节(2 / 2)

道长救命 醉折枝 2183 字 2023-08-28

gu903();他很漂亮,可惜是那种冷若冰霜的漂亮,在如愿背书的那一个时辰里,果真是一声不吭,连翻书声都压得极低,整个人仿佛冰雕玉塑。

直到如愿放空完,犹豫着要不要背第二轮,玄明才做了第一个除了翻书以外的动作。

他伸手去摸桌角茶盘里的杯子,指尖扣过杯壁,小小的茶杯在他手心里转了一圈,突然从指尖滑脱。

玄明的动作顿了一下,这次他稍稍偏转,看着那只杯子又试了一次,但依旧没拿起来。

如愿只觉得这套操作怪异,试探着出声:“打扰。道长是想拿杯子?”

“是。”玄明的手顿在茶杯旁,“惊扰了。”

“您……左手不太方便?”

“嗯。”玄明并不回避,但也不依实回答,“曾扭伤过,手上不太能使力。”

“这样啊。”如愿点点头,看着他平静的侧脸,踯躅片刻,从布包里摸了护手的绷带,矮身挪到他边上,“您连拿杯子都不太趁手,想来是得处理。我做木工活时也常扭伤,用这个包一包能好些,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替您简单地裹一下。”

以防自己像个见色起意的色鬼,她又竖起三根手指,认真地比划到脸颊边上,“我保证没别的意思,就当是感谢道长昨天替我折花。”

她说得太真诚,拒绝反而显得心里有鬼,玄明想了想,把左手伸过去,稍扯起一截袖口:“有劳。”

如愿立即拆开纱布,覆上他的手掌。她的动作很娴熟,指尖在绷带上跃动,尽可能不触及玄明的掌心,偶尔的触碰也隔着布料,轻灵如同蜻蜓掠过或者花瓣入水。

一圈裹完,如愿咬断绷带,缓缓抬头。

玄明只看见那个闷着的头渐渐抬起,一点点显露出光洁的额头、浓长的睫毛,原本蜿蜒在他指尖掌心的发丝脱手,发梢柔顺,在裸露的肌肤上扫过。

极细微的痒,痒得他指尖轻轻一颤。

“……好了。”如愿收回余下的纱布,伸出左手,在玄明的视野里缓缓收拢手指,做了个张合的动作,“您试一试?如果有用,会觉得手上能用的力气比刚才多。”

玄明看了她一眼,笨拙地跟着她的动作,缓慢地张合手指,指根处果然多了股绷带撑起的力道。

此时唯有风声竹叶,两人对坐在桌边,各伸着左手,手指张张合合,掌心里竹影斑驳,倒像是在玩什么幼稚的游戏。

如愿先停手:“感觉怎么样?”

“好一些了。”

“那就好。您再试试拿杯子吧,我想应该可以啦。”

玄明依言去拿,这回茶杯不像之前那样滑溜,老实地被他握在手中。他低头啜了一口。

“……看来是姑且没问题了。”如愿小小地松了口气,双手拍回自己膝上,想想又说,“不过我刚才裹绷带时顺便摸了一下,肌理骨骼都没摸出毛病,那扭伤就很奇怪了……我学艺不精,您还是找医师看看吧。”

说着说着,她发现玄明的目光定在她脸上,她收声,朝他露出个无辜的笑颜,但玄明仍未移开视线,于是她又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面上仍带着笑,一歪头显得眉眼鲜活,点染出几分比实际年龄更小的天真意味。

玄明睫毛一颤,倏忽错开视线:“多谢。会去找医师的。”

“好啊。”如愿应声,估算完剩下的时间,起身朝着玄明稍弯了弯腰,“时间差不多了,那我回去啦,有缘再见。”

“好。”

如愿点点头,把书利落地全塞进布包,如来时一样轻手轻脚地出门。

脚踩到门外的石阶上,将要放下竹帘时,她突然想到什么,回头叫他:“道长!”

玄明略带诧异地侧身,看见竹帘和门柱间露出一张脸,让刚才那一通跑动弄得面上微微发红,眼瞳在太阳底下清澈明亮,映出满堂长风竹叶。

如愿严肃地说:“要记得找医师啊。”

然后她又忽然笑出来,指尖在缝隙里招了招,竹帘“啪”一声落下,这回上边那个纤细的影子没有逗留,越来越远,很快就不见了。

竹帘来回摇曳着重归平静,黑白鹤服的道长默然回身,低头把被风吹乱的书页翻回去。

但不知为何,翻着翻着,他不自觉地在某一页停下,定定地看着裹在左手上的绷带,压在腕下的墨字和先前在看的那一页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第3章驱虎今天是摄政王ver营业

竹帘被轻轻叩响,知常稚嫩但一本正经的声音从帘后传进来:“师兄,楼太医和徐掌案来了,是例行看诊。”

玄明的睫毛微颤了两下,收回落在左手的目光,语气倦怠而疏离:“进。”

知常应声,撩起竹帘。他还不到身量拔高的年纪,竹帘掀得不够高,可怜太医令楼绍和掌案太监徐四海两个成年人倒了大霉,进门得压低脑袋,狼狈得如同弯腰钻洞。

徐四海倒是低头低惯了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跪得自由跪得恣肆:“臣拜见殿下,恭请殿下万安。”

玄明却不看他,低声和楼绍说:“有劳太医令。”

“分内之事。”楼绍恭谨地点头,在桌前跪坐下来,打开药箱取出诊脉用的脉枕。刚放到桌上,斜刺里探出来一只手,强行把原本居中的脉枕推到了桌面左侧。

徐四海收手,自觉贴心地谄笑:“殿下请。”

可惜玄明左手的绷带一直打到腕下,注定不能领这个情,他稍稍侧身,撩起一截大袖,压在脉枕上的正是右手。

徐四海脸上的笑当即绷不太住,作势在自己脸上扇了一下:“倒是臣妄猜殿下的意思了,殿下见谅,见谅。”

玄明依旧不作声,看了楼绍一眼。楼绍会意,撩起袖口,指尖搭在他瓷白的腕上,细细诊着指下的脉象。

脉象时有不同,问的问题却是老生常谈:“殿下可有心悸、难眠、多梦、多汗的症状?或是别有不适?”

“并无。”玄明如实回答,“只是左手僵直,用不上力。”

“较之先前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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