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开始莫名的烦躁,夏子秋有些焦躁了,他很想下楼冲出去把虞泽揍倒在地,冲他大喊:你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放过我。
终究是心不狠,所以才会被牵动情绪。
夏子秋跟自己杠上了,他对自己的这种状态很生气,他倒是要看看自己能清醒到什么地步,于是他一直盯着酒店的天花板不挪眼。
就这样他一直以待机状态盯到下半夜,大脑终究是被瞌睡给打败了,疲劳席卷上了他,闭上眼皮前夏子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了。
第二天克洛普先醒来,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夏子秋睡在沙发上,眼底带着青很是疲倦,他内心十分愧疚,以为自己喝醉后不老实,害得夏子秋照顾他到很晚才睡。
克洛普把掉在地面的毛毯捡起来给夏子秋盖上,自己洗漱出门去了没有叫醒夏子秋。
夏子秋这一觉睡成下午三点多,醒来的时候还是觉得人很困,又趴在沙发上绵绵的眯了一个小时,意识半醒不醒。
迷迷糊糊的他好像回到了以前虞夫人在医院的时候,那天阳光很好他带了很多彩色的便签纸,他想去教虞夫人折千纸鹤。
因为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也会教他折这些,说是挂在房间的窗户边,风一吹千纸鹤也会跟着飘动,彩色看着心情也会好一点。
其实他还有一点私心,就是他听说一个很荒诞的传闻,折上一千只千纸鹤在折的时候心中默念喜欢之人的名字,等折满一千只的时候千纸鹤会把你的相思之意带给你喜欢的那个人,他也会感知你心中的欣喜。
夏子秋思绪跳脱,一会儿觉得这传闻是真的吗?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迷信,想来想去夏子秋还是怕自己心不诚,万一千纸鹤带不去自己心中想说的话怎么办。
于是夏子秋又把前面折好的千纸鹤拆掉,在纸的里侧写上了一句话:虞泽,夏子秋喜欢你。
每一只都写上了这样的话,然后折成了千纸鹤,夏子秋觉得这样有名有姓的,也不怕千纸鹤带不去他的思念。
重复的做一件事容易疲倦,夏子秋那天折着折着就趴在床沿边睡着了,护士替虞夫人做日常检查,病房门开着,那天的风格外大了些,把桌面上的千纸鹤都吹到了窗边,有几只顺着窗棱边飘了出去,晃晃悠悠的飘远了。
小护士急急忙忙的把病房门关上,把风阻拦在外面,关门声把夏子秋吵醒了,他醒来第一时间去看千纸鹤,谁知道千纸鹤七零八落,好多都堆到窗沿边了。
夏子秋咋咋唬唬蹭的一下就起身跑到窗户边把千纸鹤放在安全一点的地方,他目光看了一下窗外,想检查一下有没有飘出去的。
他看到窗户外面,有一个男人驻足停留,弯腰捡起了那飘落的几只千纸鹤,那个男人顺着向上看。
两个人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那一刻夏子秋的心扑咚扑咚的跳个不停,原来真的会把思念带过去,夏子秋那天做了件傻事,他把手里捧着的千纸鹤都向那个男人撒了下去。
五颜六色小小的千纸鹤顺着主人捧着的手一松,像下彩虹雨一样飞了下去。
把他满腔的爱与欣喜都由千纸鹤载着飘向他喜欢的那个人,希望那个人能接到不要弄丢了,不然他会很难过的。
夏子秋那时十八岁,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见好多千纸鹤都飘到了虞泽身边,高兴的回头跟虞夫人分享:“虞泽收到我的喜欢了。”
虞夫人刚刚由小护士检查完,她觉得自己这日复一日的枯燥,好像掉落一点火星,亮了她的世界。
虞夫人笑了,笑得很温柔的跟他说道:“子秋,虞泽那么讨厌,喜欢他做什么,阿姨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虞夫人不忍心夏子秋陷入这无止尽的黑暗,她也了解自己的孩子,他们之间一个像小太阳,一个像黑暗里的月亮冷冰冰的。
不合适。
“虞泽的确是很讨厌,整天摆着一张臭脸,跟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人不敢接近。”
夏子秋眼睛明亮说出了剩下的话:“可就算他这样讨厌,我还是喜欢他。”
那天屋内的人都笑了。
站在门外的男人,伸出的手久久未叩响病房门,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光鲜亮丽的皮鞋。
表面一尘不染的干净,殊不知底面却是藏污纳垢,是怎么也洗不去的。
夏子秋突然一下子就醒了,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回顾着自己的过去。
从沙发上起身,夏子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他走到窗户边先没有急着拉开窗帘,只是掀开一条缝隙看了一下,那辆车还守候在原地,那个男人站在车子边。
夏子秋离开了窗户边,回了自己房间洗漱换了一身衣服从酒店下来,这个时间有点早酒店晚餐时间还没开始,夏子秋想出去随便吃点顺便逛一逛。
等他走到楼下大厅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依旧在下雨,他在窗户口往外只匆匆看了一眼,注意力全在外面的那个人身上,没有注意到还在下小雨。
酒店住了很多参赛者,酒店准备的雨伞都被拿光了,夏子秋等了一会儿,想着雨不大把衣服帽子遮在头上就这样走出去。
闷头走了不远,夏子秋感觉到身边有黑色阴影向他靠近,转身看的时候,是虞泽向他走了过来,握着伞柄把撑开的大部分黑色伞面都向他倾斜。
距离近了夏子秋才看清楚虞泽,虞泽一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湿了,头发被他拢至额后,眼底染上了浅浅的红色,看向他的眼神却是没有任何疲惫,带着温柔。
不知怎么夏子秋想到了自己醒来前的那段回忆,再看向眼前人的时候觉得这一幕很是刺眼。
年少轻狂,不知所谓,错付了情深。
夏子秋打掉了虞泽手里的雨伞,啪的一声声音很大,伞掉落在地面,撑开的伞顺着地面滚远了。
“虞泽,你贱不贱呐。”夏子秋盯着虞泽嘲讽般的骂出了这句话。
不知是在骂对面的虞泽,还是那个梦里十八岁的自己。
第50章50.决绝。
这句话完后,夏子秋立在原地等待虞泽的反应,而虞泽只是垂眉看了一眼自己被打开的那只手,声音沉哑的说道:“夏子秋,深情从来没有贱与不贱,只有值不值得。”
果然是大老板,连难听的话语都能包装得那么好听。
密密的细雨越下越大,雨倾斜着落在脸上,顺着下巴滴落衣领内,冷得夏子秋刚从酒店带出的热气都消散而去。
冰冷也让他大脑清醒了,他昨夜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梦见虞泽,为什么要梦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