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山里动物学的。”天浩笑着,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它们要捕,攻击必须迅猛直接,干脆利落。”
“真的?”廖秋对此表示怀疑。
“真的。”天浩在忽悠技术方面已经炉火纯青:“想想我之前的动作,再想想黑嚎狼,还有冲撞,是不是很像暴鬃熊?”
他不会解释在遥远的明时代有个人叫“华佗”,有种运动体操叫做“五禽戏”。
廖秋站起来,半信半疑拿起木剑和盾牌,一边思考,尝试着比划。
令人信服的微笑在天浩脸上绽开,他觉得找到了打发时间的正确方法,不完全是忽悠,以技术称雄,成为受人尊敬的老师,也是一种在精神与境界方面得到升华的伟大成就。
突然,远处城墙上传来急促的号角声。
紧接着,城楼塔台上升起滚滚浓烟。
白人攻过来了,这是预警信号。
站在高达数百米的城墙上往下俯瞰,身材矮小的白人比蚂蚁大不了多少。他们的数量密密麻麻,出现远处的平原尽头,向是一条细密的黑线,随着推进不断变得厚重起来。
锁龙关外没有树林,地表植被都被野蛮人毁去。他们在战斗间隙派人出关放火烧树,距离较近的部分就直接发射火箭。这种做法从建关之初就延续至今,周围的地表暴露,再加上没有河流经过,久而久之,形成一片荒凉的平原。
任何地方都有名字,这里也不例外,无论野蛮人还是白人,都把这里叫做“鲜血平原”。
没有遮挡,通透的视线可以看到远处。庞大的白人军队结为方阵,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可以看到战阵前列的士兵手持长戟,后面肩扛火枪。密集的军阵非常厚重,中段位置有数千头牲畜拉着火炮。
鹰镇全的指挥所距离城墙最近,他是第一个接到报告走上塔楼观察情况的统帅。没有玻璃,没有望远镜,只能依靠个人视力。他抬手放在额前,挡住刺眼的阳光,眯起眼睛看了很久,发出轻蔑的嘲笑。
“白人都是蠢货,跟我们打了那么久,阵形和兵种还是没有变化,唯独就是数量比以前多了些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耐心点儿,等他们过来,这次可以多砍几颗脑袋,接下来的几个月我们也能过得更舒服。”
他直白粗俗的话语在士兵当中引起哄堂大笑,冲淡了紧张的气氛。
鹰镇全随手拍了一下身边副官的肩膀,神情随意地笑道:“帮我盯着,我下去看看。”
他转身下了塔楼,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加快速度,很快迎上了得到消息带着卫队往这边赶来的统帅虎勇先。
鹰镇全伸手拽了一下虎勇先的衣服,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点头,当即带着卫队登上城墙,选了一处视野开阔的位置,卫兵们四散分开形成警戒线,一正一副两位统帅站在墙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低语交谈。
鹰镇全神情严肃,丝毫看不到之前随和的调侃式笑容:“白人学聪明了,他们增加了战阵前排的防护力量,我们很难冲破他们的阵型。”
虎勇先脸上全是凝重,他缓缓点头:“不光是这么简单,你看那儿,步兵后面的火炮,数量比上次大战的时候明显增加,而且比那时候更大、更粗。”
野蛮人字典里没有“枪炮口径”的说法。
鹰镇全用力握了一下拳头:“我有种感觉,白人这次的进攻与往次不同。”
虎勇先双手扶着石墙,凝神远眺:“传我的命令,召集所有统领以上军官开会,命令骑兵和突击队做好准备。这一战估计要打很久。”
虽然天浩在锁龙关没有军职,可他毕竟是一位领主,尊崇的贵族身份摆在那里,顺理成章成为了军事会议的参与者。
会场是一座宽敞的会堂式建筑,数百名参会者整齐有序,无人发声,聚精会神听着站在正前方平台上的统帅虎勇先讲述情况。
老人是个实干派,从不在这种时候浪费时间。他狠狠挥舞了一下拳头,发出野蛮人特有的振奋式战吼:“杀光那些该死的白人!”
这话瞬间在会场里掀起音浪轰动。
“没错,砍掉他们的脑袋!”
“把他们抓住吊起来,放在太阳下面烤成肉干。”
“挖出他们的眼睛,凿碎他们的牙齿,我要把他们的骨头做成战利品。”
怕死的人没资格走进这个地方,粗鲁野蛮是最好的勇气证明。
头发花白的虎勇先抬起双手,做了个双掌向下的按压动作,群情激奋的会场很快变得安静下来。
“必须狠狠打击白人的士气,让他们知道侵犯锁龙关将付出惨重代价。”他用凌厉的目光横扫全场:“老规矩,一支骑兵,一支步兵,两位有军职的统领,愿意出战的自己报名。”
他特别加重了“军职”两个字的语气。
打仗不是开玩笑,尤其是两军接触的初战,胜败直接影响所在方的士气。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是优秀的指挥官带队,所以虎勇先剔除了来此历练的贵族,只要成熟精干的军官。
在一片疯狂高亢的“我”声中,虎勇先选了两个人,当众指派任务。
简短的会议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