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富有。
前天晚上宴会结束后,乔安娜提议玩惠斯特,这个时代的男女贵族之间没有那么多限制,与其说是牌局,不如说是半公开的聚赌。奥尔德里奇运气不是很好,接连玩了二十多把,最后结账,输了近三百镑。
即便是乔安娜这种颇有身家的伯爵夫人,三百金镑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
她亲眼看着奥尔德里奇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支票簿,流利写下一串数字。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贵族之间都讲究信誉,乔安娜虽有些隐隐的担忧,却不会在公众场合对支票本身提出质疑。偏偏这笔钱涉及到另外一个人,他赢了六十多镑,提出必须用现金结账。
这是对一个贵族的侮辱,情况严重的话,甚至有可能当场引发决斗。奥尔德里奇对此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唤来他的贴身仆人,随口吩咐几句,那人离开一个小时过去了,当他的仆人再次出现,手里捧着一个很大的,沉甸甸的皮质钱袋。
当着所有人的面,奥尔德里奇把钱袋打开,数出一个个闪闪发光的金镑,堆在桌上。
没人再对他的信誉提出质疑,气氛顿时变得融洽起来,赢钱的人们脸上露出笑容,邀请奥尔德里奇继续多玩上几局。
他的运气来了。
时近凌晨,一连赢了二十二局。
乔安娜输了四百三十七镑。
她神情阴郁,从牌桌前站起来,宣布结束牌局。
客人们散了,奥尔德里奇一直留到最后。
他把所有赢的钱放在桌上,走到乔安娜面前,带出迷人又谦和的微笑,低声致歉。
“我也没有想到会赢这么多,但这些钱不属于我。”
“我犯了个错误,让您这么高贵美丽的夫人在牌桌上难堪。”
“这是我表达歉意的礼物,请您务必收下。”
他的谈吐彬彬有礼,举止得体大方,没有丝毫越界行为。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何况丈夫去世后,乔安娜只能依靠庄园领地内的收益生活。她没有产业,也不懂得经商,属于经济状况还算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类型。
有了第一次增进双方友谊的行为,第二天的下午茶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奥尔德里奇今年二十四岁,乔安娜四十七,这年龄足以当他的母亲。
“您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这句话他反反复复说了很多遍。
最初,乔安娜付之一笑,她觉得这是年轻贵族在社交行为上的常用语句。奥尔德里奇是一位男爵,这样说很正常。
他挪动椅子,坐到伯爵夫人身边。
“您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他开始奉承,说着各种漂亮话,从乔安娜脚上的鞋子开始,顺序评论她的衣服和裙子,以及发式、皮肤、眼睛,乃至血统。
伯爵夫人听得十分入迷。
她见过很多年轻人,从很多年前就一直这样。有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有人以各种方式勾引自己。乔安娜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否则也不会被丈夫看上。可那都是从前,随着四十岁生日一过,眼角和脸上出现皱纹,身边的男人就越来越少。
养小狼狗需要钱,年轻的英俊男子和漂亮少女一样,都是用金镑堆起来的肉体装饰。
奥尔德里奇见多识广,他对贵族圈里的各种知识非常了解。从纹章谈到王国初创,从莱茵王国历代陛下谈到贵族分封乔安娜感觉眼前敞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一个学识渊博,年轻英俊,富有多金的男人,就这样近身而坐,简直就是圣主派来的天使。
他再次挪动椅子,紧贴着伯爵夫人,轻轻握住她的手缓缓抚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他的嘴唇凑近她的耳畔,丝丝热气刺激着最敏感的神经:“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
不用尊称“您”,而是非常致命,拉近彼此关系的“你”。
乔安娜彻底沦陷了。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伯爵夫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年轻,充满了朝气,是一个活泼美丽的少女。
这一切都是忘忧粉的功劳。
呆在一起时间久了,总会引起外人注意,甚至流言蜚语。
奥尔德里奇没有在伯爵夫人府上留宿,迫切想要再尝激情的乔安娜主动找到他家里。
虽然现在是早晨,可是在彼此需要的人们看来,时间就是一个屁。
鸡蛋加牛奶有着丰富含义,不仅仅是早餐食物这么简单。
世界的一半是女人。
搞定了女人,相当于得到半个世界。
这是奥尔德里奇从天浩那里学到的知识。
南方大陆幅员辽阔,撒克逊王国只在其中占一部分。
只有伊丽莎白一个代言人并不安全,那意味着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单一个体很容易产生特殊性,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两个或更多人身上就变得在正常。
只有在短时间内大量发散货物,才能获取最大利润,忘忧粉也不例外。
奥尔德里奇是天浩安排在莱茵王国的代言人。他在“动物园”里呆了一年多,成功转换思维并接受了孢子移植手术。按照天浩的命令,伊丽莎白给“洗”干净所有的底子,为他在莱茵王国安排了全新的身份。
一个年轻、英俊、富有、接受过系统教育,谈吐不凡的贵族。
这样的男人很受贵妇们欢迎。
雷牛部领地,雷角城。
天浩在领地内部巡视的速度很快,沿着北面路线绕了一圈,视察所有正处于建设中的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