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新显得很是急切,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别闹!”阿萍拍手打掉了那只不安分的爪子。
这动作没能阻止妄想病菌蔓延,却越发勾起了师新体内那些活跃的欲望细胞。他再次伸手摸向阿萍粗壮的大腿,热切的语气简直就像夏天太阳肆无忌惮释放出强烈光和热:“我喜欢你,嫁给我吧!”
阿萍忽然从后腰上抽出一把匕首,将锐利的刀尖在师新眼前晃了晃。这可怕的动作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师新不由得怔住了,下意识缩回自己的手,不再去想与女性有关的任何问题。
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传统型贵族,而是积累功绩最近才被提拔起来的新贵。在此之前,师新只是一座城市的城卫军副统领。如果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狮族军队损失严重,大量军官战死,狮王不得不从年轻人当中提拔了一批作为补充,师新至少还得再熬十来年,才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
无论文明时代还是现在,最粗俗的事情,就是一群糙爷们聚在一起谈论女人。荷尔蒙在狭窄的空间里如水一样流淌,肆无忌惮的话语会钻进你大脑最深处,撩拨着最原始的思维神经。师新在女性方面当然有过亲密接触,可那时候谈不上什么爱情,顶多就是有需求,顺便在酒精刺激下产生的轻度亢奋。
阿萍的确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关于体格与身形,狮族对“强壮”的概念已经融合了所有美感。细腰婆子是丑陋的,说话嗲声嗲气是令人恐惧的,矫揉造作装腔作势是令人厌憎的当然与文明时代相同的部分审美观点仍然延续至今。光滑白皙的皮肤,明亮的眼睛,高凸的颧骨,标准的瓜子脸
想要在现实中找到拥有最后一项魅力标准的女性实在很难。发达的肌肉加上脂肪,早已将蛮族女性的面部高高撑起。然而小小的缺陷往往被人忽视,只要大方向没有问题,就不会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爱情之所以产生,并非师新突然间脑子抽风或是被某种奇怪思维所影响他在战场上受伤,阿萍现场治疗包扎。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师新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
更重要的还是因为天浩。龙族摄政王的身份无比尊贵。狮族与龙族虽是仇敌,然而师新对关于他的各种传闻早已耳熟能详。毕竟民众与狮王的关注点区别很大,他们喜欢英雄,喜欢小人物向上攀登并成功占据社会最高点的励志故事。从区区两百来人小寨子的头领一跃成为龙族摄政王,其中的艰辛与努力无人理会,人们只看见,也只对前后截然不同的身份转换感兴趣。
天浩命令阿萍把师新从战场转送往后方野战医院。他当时说过阿萍曾经是我妻子身边的侍女,她会好好照顾你。
侍女和平民女子最大的区别不在于身份,而在于见识、素质、个人能力等多个方面。从那一刻起,阿萍在师新看来已不是仅有美丽容貌的普通女子,而是具备了多重能力,优秀品格,综合实力远远超乎想象,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最耀眼存在。
“嫁给我吧,我喜欢你!”他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虽然顺序前后颠倒。
“嫁给你?”阿萍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是狮族人。”
虽然她手里拿着刀,但这句话如火焰般瞬间点燃了师新汽油般的狂热思维。他双手撑着床面坐起来,看着阿萍手中那把暂时无法判明刺杀方向的匕首,师新忽然觉得就算被这狂野强壮的女人捅上一刀也很值。他强忍着移动双腿引发的伤口疼痛,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你只嫁给同族的男人?”
“是的。”阿萍的声音很好听,其中充满了肯定且不容质疑的成分:“我的丈夫必须是同族,我不会把自己的未来交给不靠谱的异族人。”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师新的心。他顿时变得焦灼又急切,在惊怒中发出不甘心的咆哮:“凭什么?你不能这样做。”
“你管得着吗?”阿萍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甚至觉得很好笑。她耸了耸肩膀:“这是我的自由。”
“不!”师新愤怒了,他的眼睛正在充血:“我一定要娶你,你一定会成为我的妻子。”
阿萍带有少许笑意的面孔逐渐变得冷若冰霜:“我知道你是贵族,别用你那些所谓的规矩来限制我。别忘了,你是狮族人,我可不是你的属下,永远不会对你卑躬屈膝,老老实实服从命令。”
师新张口结舌,他对阿萍的反应感到不可思议。足足呆了好几秒钟才恍然反应过来:“我是贵族,这是我的权力!”
“我是龙族人。”阿萍轻描淡写一句话就粉碎了师新的幻想肥皂泡。
她紧接着冷笑道:“贵族不值钱,至少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尊贵。伟大的摄政王殿下说过:只有全心全意为老百姓考虑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贵族;只有真正为平民谋福利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贵族;只有为了族群强大不惜放弃一切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贵族。对照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符合哪一条?”
师新再次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忽然发现自己在阿萍面前根本不占上风。那些来自老男人传授的经验毫无用处。倒不是说阿萍伶牙俐齿,而是双方的个人经历根本就是两个世界。尤其是阿萍之前所说“你是狮族人”这句话,如今就像一根刺,深深插在师新的脑海深处。
“我我在打仗,我是为了保护平民才参加这场战争。”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只是面颊被憋得通红,也远不如之前有底气:“我在保护他们,懂吗?保护我的族人!”
阿萍漂亮的脸上浮起一层微笑,同时夹杂着傲慢与鼓励双重成分:“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战场上受伤,我也不会留在这里为你包扎治疗。”
师新愣住了。
片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无法形容的狂喜。
上身猛然前倾,牢牢握住阿萍的手,丝毫不顾她手中那把锋利的刀子,迫不及待地问:“你愿意嫁给我?”
从老男人那里得到的经验仍然管用。女人总是会被英雄折服,但她们的说话与回答总是很微妙,没有直接的“是”或“不是”,委婉的语句只能细细解读,慢慢体会。
阿萍用手指控制着刀柄,掉转刀尖,在师新的手腕上用力刺了一下,皮肤立刻破开,流出鲜血。当然伤口不大,就那么一丁点儿,却迫使满心狂热的男人再次松开双手。阿萍的动作与热油皮鞭辣椒油有异曲同工之妙,再次提醒师新眼前这位美人并非是光滑嫩弹鲜美可口的白腻豆腐,而是浑身上下长满尖刺的变异品种冷艳黑玫瑰。
他坐在病床上,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她。